“是男孩還是女孩呀?”梁越和寶寶的小手指抓著一起,看不見卻還是想要逗逗他,和他親近。
“是個男孩,長得真漂亮!”小護士在一旁發自內心的感歎著。
隨即,另一個護士接了一句話,“當然漂亮了,也不看看梁小姐和趙先生這個基因,多強大啊!”
梁越的身子一僵,抓著孩子的手指微微用了力,寶寶馬上就不滿的哼唧了。
她靠近了些身子,把腦袋靠著寶寶,輕柔的安撫他,手掌在他的肩側溫柔的拍著。
她沒有接話,幾個護士說笑著就出去了,醫生叮囑了幾句把空間留給了他們母子二人。
梁越卷翹的睫毛上的淚珠終於在她輕顫了幾下之後滑落而下,隱藏在夾雜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裏。
是呢,基因真強大。
她從來都承認顧景軒是個美人胚子,即使是個男人,卻有著比女人還要美的容顏,就是太冷了。
梁越淺淺的勾了下唇角,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心口一陣鈍痛。
寶寶在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她隻聽到沉沉的呼吸聲。
她看不見,她也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怎麼樣,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私心裏,她還是希望孩子可以像他多一點。
他很出色,希望孩子也可以像他一般。
梁越再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手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她驀地一驚,剛要叫出聲,卻聽到了趙雲潛的溫潤的聲音。
“別擔心,孩子我放到小床上了。”
語罷,梁越才跟著鬆了一口氣,看不見的她對什麼都是惶恐不安的,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她不能出一點的差錯。
接下來的幾天趙雲潛幾乎都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不時的逗逗孩子。
梁越心裏也暖暖的,病房裏也多了生氣,時不時還能聽見孩子的哭聲,也撫慰了梁越心裏的孤單和寂寞。
她也從剛開始的害怕慢慢的適應了,就算生活不盡如人意,隻要孩子在她的身邊,他們母子好好的,一切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天,趙雲潛坐在床邊給梁越削蘋果,看著她懷裏的孩子吮吸著小手指,笑問她,“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嗎?總不可能天天叫寶寶吧。”
梁越自己也跟著笑了,眉眼中的溫柔散發著母愛的光環,氤氳著窗邊的陽光,金燦燦的耀眼。
她點點頭,手指摩挲著寶寶的小臉蛋,水潤的唇瓣泛著光澤,一啟一合,輕柔的說,“念君,梁念君。”
她的聲音猶如溪流清泉般和緩,明明笑靨如花,趙雲潛削蘋果的手卻猛地一頓,差點削到手指。
他默默的咬著念君兩個字,黑眸裏一片暗沉,喉間啞澀。
“怎麼樣,這個名字好聽嗎?”看似梁越在問他,可是他卻親眼看到她眼裏的異樣光彩,眼眸落在孩子的身上,溫柔似水。
念君念君,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念的是哪一個君呢。
趙雲潛狀似不經意的笑了笑,“嗯,差不多。”
幹啞的喉嚨裏似乎被灌了鉛,沉重的厲害。
梁越卻絲毫沒有聽出什麼端倪,笑意盈盈的撫弄著懷裏的孩子。
這是他們的結晶,哪怕不是因愛而來,她依然幸福,依然覺得慶幸,還好,有個孩子。
梁越已經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趙雲潛也每天陪在她的身邊,噓寒問暖,很是周到。
梁越不是個石頭,即使再也沒有最初的那種懵懂心動,也會為之感動。
在經曆了潮起潮落之後,她也隻想過平凡普通的日子,有個人可以依靠陪伴,一起守護著孩子成長。
梁越心底的防線在一天天被攻破,卻從來不知道顧景軒也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她和孩子的身邊。
她醒來的第一天,顧景軒在,隔著一道門,她在裏麵哭,他在外麵默默的抹淚。
有多少此,他想去抱抱自己的孩子,親親她的額頭,說一句‘辛苦你了’,可是這一切,早在他犯渾的時候失去了資格。
如今,即便是這樣遠遠望著她和另一個男人相依相偎,都變成了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