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我抬起手看了看表,指針剛好停在下班時分。現在已經是我的私人時間,就算合約也不能限製我的自由。而且一個多鍾頭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裏,說什麼我也不會再等了。望了望大堂的服務生,還在各自忙碌著,並沒有招呼我的意思。憋在肚子裏的一口氣吐出來,我抬腳就向外麵走去。
“就這麼走了,你可是違約啊!”正當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酒井龍川的聲音,國語講得十分標準,可語氣卻讓人討厭。
“誰說我走了?不過我現在真的該走了,合約給你,我下班了。”聽到他的聲音,我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狡辯道。合約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我能做的隻是不讓他抓到任何把柄。將那一打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遞給他,我趕忙想逃出這裏。
“我可沒允許你走哦!你走了就是違約。”酒井龍川將合約轉交給身邊的森田,雙臂環在胸前,繼續用違約來要挾我。
“酒井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已經下班了,已經超出了合約的約束範圍,你沒有權利在這個時間段限製我的行為。”再次聽到違約兩個字,我已經快要發瘋了,義正言辭的回複他。現在我才清楚的感覺到這份合約的可怕之處,稍不留神就會違反約定,就給了他可乘之機。
“Cat小姐,我想你可能記性不大好。難道你忘了嗎?我的附加條件可是二十四小時,所以除了周末和公眾假期以外,你都沒有權利拒絕我的請求。”酒井龍川向我身邊走近了兩步,得意地說道。那副得意的神情就像是一張戴了麵具的臉,很僵硬。隨後指著那間料理店繼續對我說。“請吧!欠別人東西我總會覺得不舒服,所以今天一定要回請你。”
我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可是唇上的疼痛卻殘忍的回複了我。總覺得他這個附加條件沒這麼簡單,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二十四小時?我的蒼天!那不是要我全天候了嗎?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走進了那間料理店,那間當初我以為是好心,所以請老伯吃過飯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囚籠,禁錮了我的自由。
這一晚我真不知道是如何捱過去的,穿著和服的女服務生進進出出,盤腿坐在地上坐到我兩腿發麻,雖然食物並非如上次一樣全部是生冷,但麵對著酒井龍川,我實在是難以下咽。人雖然留在這裏,可是心早就飛進了警局,牽掛著阿福,也更加想念才分開不久的林振英。
“酒井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與我們公司合作?而且還提出了這樣苛刻的條件。難道其他那麼多家公司你都沒看上嗎?”終於結束了這頓難熬的晚餐,臨走前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些問題始終困惑著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合作的要求,可他卻不以為然,還順利的簽署了合約。真讓我想不通怎麼會有酒井龍川這樣的人?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誌趣相投,會做善事的人一定心地善良。而且你很有個性,很少會有人拒絕與我合作,你是第一個,所以我才對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站在酒店門外,酒井龍川直言不諱地回答我。似乎現在的結果不是他的錯,而是我一手造成的。
“哼!能做善事的人就一定不會做壞事嗎?好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我輕哼一聲,對他的說辭嗤之以鼻,淡淡地問道。酒井龍川的要求我已經全部做到,這回他該心滿意足的吧。
沒有繼續辯解,酒井龍川微笑著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好像對我今晚的表現十分滿意。見他終於放我離開,我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直到遠離了他的視線之後,我才匆忙掏出電話。時間這麼晚了,林振英應該還在等我,也許是猜到我有事耽誤,所以才沒有打電話來催促。
油麻地警署的檔案館內,胡卞正亂翻著資料櫃。看到裏麵一片狼藉的樣子,他應該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已經在這裏呆上整整一天了。忽然,他從眾多的卷宗當中抽出了一個資料袋,眼前不禁一亮。趕忙打開袋子拿出了裏麵的文件,是幾年前關於一宗謎案的口供和記錄。
“就是它了。”胡卞興奮地反手撣了撣資料,然後將它卷起來準備帶走。可忽然間又想起了什麼,把資料重新打開,將最後兩頁紙撕了下來,揣進了褲子口袋。隨後胡亂地收拾了一下殘局,熄掉了檔案館內的電燈,帶著那袋神秘的資料,悄悄地離開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