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盧懷瑜討好的替楊浦斟著酒,“如果現在開審,那些來湊熱鬧的人明顯的不會說什麼好話。再說天色已晚,容本府想個萬全之策,一定讓楊公子人財二得。”萬事緩一緩是他的一貫主張,再說歲歲的衣著講究,隻怕也得罪不起,更何況還有一個去請人去了。合州是先時帝都,藏龍臥虎,一個不慎,革職查辦事小,腦袋搬家事大。
楊浦冷哼一聲,“一晚上的時間,誰知道那小子會將那些上好的珍珠藏到什麼地方去?”
“楊公子多慮了。”盧懷瑜繼續替楊浦斟著酒,又討好的說道:“他們在我的牢中,能夠藏出個什麼事來?再說……”盧懷瑜指著楊浦受傷的手,“楊公子受的傷,足以說明他們存在人身攻擊行為,明天審案,楊公子贏定了。到時候,人財都是你的,不急在這一時。”想起楊浦恨不得當眾搶那綠羅丫頭懷中珍珠時的情景,盧懷瑜恨不得冷笑連連,翼王妃楊舒童有這樣一個弟弟,也算是……
“那就全靠盧大人替小侄出氣了。”楊浦懊惱的將麵前的美酒吞下肚,隻見盧懷瑜擺了擺手,一妙齡女子搖擺著身子走了過來,那媚姿媚態立時耀了楊浦的眼,方才未得到珍珠和美人的懊惱一掃無蹤。
合州大牢中,綠羅全然沒有方才的驚魂未定,而是驚喜交集的直是拉著歲歲的手,“小主人,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奴婢找到你了。”
找?歲歲撇了撇嘴,“倒是說說,你是怎麼從洞天出來的?”肯定不是主人‘好心’的放出來的罷?想到前些時主人刺殺龍睿的種種,莫非……
不覺歲歲的眼睛懷疑的看著她,綠羅隻是興奮的解釋,“自從小主人一去無蹤,主人就日益煩燥,時有到洞天來發脾氣。隻到最後有一天,我聽高悅、劉德等人說,在江寧府見過小主人了……知道小主人還活著……”
“等等。”歲歲打斷了綠羅的話,“江寧府?”難道龍睿和樓惜君在江寧府那一次遇刺的事也是主人幹的?
綠羅點了點頭,“是啊,江寧府。”
歲歲心中輕歎一聲,看來,她確實傷了龍睿的心了。主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殺龍睿,而她卻救了主人。隻怕主人仍舊不會甘心,還會有所行動。看來,龍睿仍舊危險重重。而這份危險,都是她一時起善念帶來的。
“我知道小主人還活著,於是央求主人帶我出來找小主人。”
“他願意讓你出來?”
綠羅搖了搖頭,“起初主人不願意。但抵不住我三番二次的請求。主人隻說我是個忠義的丫頭,說小主人有我這個丫頭是福氣的話。”
“後來呢?”
“後來,有一次,山中洪暴,衝毀了許多殿宇。”
洪暴?“洞天毀了?”那神仙般逍遙的地方,毀了就可惜了。
綠羅搖了搖頭,“隻毀了一小部分,仍舊還有一大部分完好如初。主人正在到處籌措銀兩重新修築。現在主人銀兩缺乏,不能養活我們洞天的人,是以,我們洞天的一部分人隻好走出了洞天。”
“那你……”歲歲仍舊有些懷疑的指著綠羅,不會這麼巧,方方在淺水彎和主人交過手,綠羅就出現在了合州,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想到這裏,歲歲震驚的站了起來,難道是主人一路跟蹤,知道他們在合州?
“小主人,怎麼了?”綠羅迷茫的站了起來,看著歲歲,直是擺著歲歲的手,“我也被從洞天遣散出來。當時,主人問我要什麼?我說隻要一百顆珍珠。”
“你要珍珠幹什麼?”
“當時,主人也是這樣問我。”綠羅語帶嬌羞的說道:“我回答主人說‘是給小主人準備的’。”
原來是給她準備的?歲歲有些感動的拍了拍綠羅的手。
“當時主人還說‘難得、難得’……”說到這裏,綠羅的眼睛都紅了,“隻到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同一批被遣散出來的人,隻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歲歲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明著看主人為所有遣散的人發了遣散的銀子,可是,那些要了黃金白銀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去了。隻有我,拿著珍珠卻是活了下來。”
主人對她雖然寵愛,但對其他的人實過嚴厲,在他缺乏銀兩的情形下,那些人還不知好歹的討要銀兩,自然……想到這裏,歲歲猛地抓住綠羅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去洞天的路?”如果能夠找到洞天,和主人好好的談一談,也許可以免了龍睿兄弟的宮闈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