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真沒意思?這般快的就服軟了?早知道就不打著大哥的旗號了,歲歲頗覺無聊,長長的吐了口氣,“聽聞,你們福源當鋪有一個鎮鋪之寶,名喚飛來石。最奇的是那飛來石上天然形成二條龍,在夜光下看去,隱約可以看到那二條龍在裏麵遊曳。還聽聞,那塊飛來石就在這艘船上,可奇了怪了,怎麼不見那塊石頭呢?”

飛來石?哪裏是什麼石頭?龍睿也曾經聽說過,其實通體是一塊胭脂玉。舉世難求。

“這個……這個……”福源當鋪的掌櫃雙腿似乎有些站不穩了,顯然,他有多少寶貝人家清清楚楚,“方……方才太過混亂。也許,也許漏了,在下,在下再去找找。”

眼見著福源當鋪的老板也去找寶貝去了,歲歲再度開口,“通順鏢局的……”

話還未說完,通順鏢局的鏢頭猛地衝了出來,“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有。”

“不過一件身外物而已。”終於有一個願意對著幹的人了,可是那神情,似乎太過愛財了些,大有要財不要命的趨勢。完全不知道孰輕孰重?歲歲鄙夷的看了鏢頭一眼,“再說,又不是押的鏢,本是你們鏢局的東西,不算失鏢。”

“不,沒有。”通順鏢局的鏢頭雙手揮著,“要命有一條。”

“好。總算有個有種的。”歲歲說著話,拍了拍太師椅的扶手,猛地站了起來,“三哥。”

那一直站在太師椅右前方,腰挎明晃大刀的蒙麵魁梧漢子應聲而出。

原來歲歲在出發前,為了安全起見,騙了梁山民出來助她一臂之力以應付不時之需,不想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隻見歲歲指著通順鏢局的鏢頭說道:“將他丟到海中,喝些海水,看他是要命還是要財?”

“好。”

梁山民一個起躍,似鬼魅般接近通順鏢局的鏢頭,未知如何出手,鏢頭顯然不是梁山民的對手,被梁山民提了起來,‘撲通’一聲扔進了海中。在眾人‘啊’的驚叫聲中,緊接著,梁山民亦是躍入海中,一時間,二人都消失了蹤影。

“清虛觀的紫霞道長何在?”

連出家人都不放過?龍睿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抽搐了。

隨著歲歲的音落,一道士裝扮的人站了出來,撫須而立,“貧道正是。”

雖然她曾經差點被和尚、道士害死,但那畢竟是不學無術的人假扮而成,看著道骨仙風的道士,歲歲微挑著眉,“聽聞清虛觀要給所有的神仙塑金身?”

紫霞道長點了點頭,“正是。”

“道長此番在外遊說就是為了籌集銀兩?”

“正是!”

“很好。”歲歲擺了擺手,很快的,有數名海盜抬來了幾座神像,神像鎏金鍍銀,顯得金燦燦之極,“這些神像,是我們供奉到你們道觀中的。麻煩道長帶回清虛觀,它日有空,我們會去參拜。”

這是……這是什麼意思?龍睿徹底的糊塗了。有這樣搶劫的海盜?是為了贖罪麼?

紫霞道長愣了愣,終是以掌合十,“善哉、善哉!”說著,擺了擺手中的拂塵。

看著忙碌的搬著神像金身的一群兄弟,歲歲再度說道:“茅草書屋的先生可在?”

聞言,一個穿著破舊的書生樣子的人走出人群,“小可在。”

“聽聞,你的茅草書屋是為了天下貧窮的學子而建,所有買不起書的人都可以到你的書屋中借書。為了湊齊那些書,你長期三餐不濟?”

書生低頭,“小可無用。”

歲歲擺了擺手,很快的,一些海盜抬著幾個大廂子上了客船,歲歲指著大廂子說道:“這幾個廂子中,存放著我們東傲國自開國以來至今為止所有學子要考的書,送給你了。”

龍睿聞言,此次的震驚不下於方才,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海盜?如果說是打家劫財的海盜,他們方才的出手也的確夠冷酷和殘忍,瞧瞧那通順鏢局的鏢頭至今還泡在海裏惡鬥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群冷血冷情的海盜。可是,如果說這群海盜僅僅是打家劫財、冷血冷情的海盜,似乎又說不過去,畢竟給佛院的菩薩塑金身、給天下的寒子有書可讀……這種‘劫’似乎又可以稱為‘濟’?

真正是不可思議啊,龍睿蹩目盯著那抹張揚豔紅的身影,雖不能看清這小海盜的情形,隻是這小海盜的一舉手、一投足、還有那一言一顰……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熟悉在何處,卻又無從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