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玩伴,那些少爺們。
以及,溫爾城。
跑馬場燈光如晝。
巨大的草地,被燈光映照得散發著白光,高高的白熾燈,讓唐煙的眼睛都有些被刺痛。
跑道上策馬奔馳的那人,正是左深。
而場邊的休息棚內,散漫地坐了四五個人,那四五個人,唐煙都認識。
這些人,都是港島名流場上,數一數二的公子哥,這一群人從小到大和她玩在一起,相互熟知。
隻是後來,唐家落敗,唐煙和這些人,便走成了兩個極端。
他們依然是被港島所有人津津樂道,羨慕不已的豪門公子,而唐煙,已經落魄成了港島所有人口中恬不知恥的落魄千金。
這樣巨大的差異擺在眼前,唐煙在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裏那廉價的自尊,讓她怎麼也做不到坦然和他們打招呼。
唐煙出現,氣氛立刻變得很是詭異。
溫爾城一向都是這樣的,聚會的時候,總是沉默寡言地坐在陰暗的角落,鮮少說話,溫潤如一塊上好的玉。
此刻的他,便是坐在沙發的角落,臉上落了陰影,瞧不出什麼神色。
幾個人都偷偷地看了看溫爾城,他不說話,他們便更不知道啊該怎麼和唐煙開口。
這個當年風頭蓋過他們的小公主,他們對她都要畢恭畢敬,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們竟然有些的不習慣。
還是坐在一邊美豔的明成玉見氣氛尷尬,嘿嘿地笑了幾聲站起來:“糖糖,你來找帝少啊?他在策馬,你先坐下,等等他。”
左深為了一個落魄千金唐煙插手半水灣工程的事情在他們之間已經傳開,頓時對唐煙的身份,又是生了幾分的忌憚。
這個女子以前便是囂張跋扈得緊,要是現在惹怒了她,不知道會不會被她咬一口。
見唐煙不動,明成玉伸手拉她:“來,你和我們幾個也多年沒見了,坐下來敘敘舊。”
明成玉說這話的時候,感到自己的後腦勺被一道刀子般的目光刮著。
他的心咯噔,他這莫不是惹了溫爾城了吧?
他回頭看了看,卻隻見溫爾城端著高腳杯,低垂著眉目。
偶爾搖來的探照燈燈光落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眼瞼下,留下了一層陰影。
男人安靜得很,顯得很是高深莫測,讓人揣測不了他現在的心思。
“不用,我去外麵等她。”唐煙淡漠地推開明成玉拉著她的手,不看這裏麵幾個人各異的臉色。
轉身便出了休息室,站在跑道邊上等左深。
休息室內的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臉色很是詭異,氣氛也很尷尬。
一向大大咧咧的莫家大少爺莫端亭,終於忍不下這種沉悶的氣氛,扒拉扭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口裏念著:“我就說嘛,脾氣這麼大,大晚上的來跑馬場泄火,必定有鬼。”停頓了一下又說:“兩個大老爺們,怎麼被一個小女子吃得死死的。”
莫端亭生得粗線條,頗有一股子男人粗獷的美感,一向都是風風火火的一個人,有什麼事情,憋都憋不住。
一旁悠哉遊哉地搖著高酒杯的俊俏貴公子陸連城,涼涼地丟出一句話:“這就是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