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是我世界起點,我是你荊棘冠冕(1 / 2)

被樸燦盛撿回家的時候,大概真的跟小時候蹲在他家門口的那條小黑一樣狼狽了。我記得小的時候我長得特別黑。他就咧著嘴老是嘲笑我,跟老去他家門口團團轉的那個小黑似的。小黑是條狗。具體的狗主人不詳。年齡不詳,性別不詳。不,或許也知道。是條公狗,因為它老是會在春天追著其他的狗,蹭屁股。

我和樸燦盛對它這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交配行為嗤之以鼻。“看什麼看,你們男生不是一樣,下半身思考。”每當我這麼翻他白眼的時候他就會捶我的頭。“什麼你們男生你們男生的。在這兒裝閱男生無數的樣子。”

其實左不過這麼一個人。

我和樸燦盛的關係說起來有那麼些奇怪。

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差點讓他斷子絕孫,可是那時我們才6歲。我低著頭一邊堆積木一邊指著旁邊草叢裏的紅色灑水栓問他。“哎,樸燦盛,你玩過跳馬嗎?我教你動作要領,快狠準,用力。”

於是在當年笨頭笨腦的小樸同學的滿地打滾哼哼唧唧中我被剛剛買菜歸來的吳慧英女士拎著耳朵批評教育去了。其實按理說吳慧英女士怎麼也算是當時的新時代進步女青年?哦不,女中年了啊。做起事情來還是如此的簡單粗暴,抄起雞毛撣子追得我滿院子跑。於是小樸同學哪都不疼了,看見我的窘態表示豔陽高照神清氣爽,捂著肚子笑到飆淚。大概梁子就是那時候結下的。

說來也奇怪。我與小樸同學的八字還是氣場可能是天生的就不和。早些年鬧得有我沒他有他沒我的。當然這裏的早些年是指幼兒園到小學畢業。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就這樣一路開掛相愛相殺的兩個人的媽媽居然是至交。據說年輕時候一起打過架,搶過一個男人的交情。

這些都是很久以後聽說的了。我當時還眨著眼不可置信。“媽,真沒想到。嘖嘖嘖嘖。”

“怎麼,誰還沒有個年輕時候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啊。我是說,真沒想到搶過一個男人還能繼續做朋友。我可沒有那胸懷。”

於是吳慧英女士在清晨裏哼著歌給我端上了一杯熱牛奶,並同時告訴了我一個真理。“因為我倆誰都沒追上。”

也就是借著這股子姐妹情深的勁兒,我同樸小樸從一個幼兒園上到了一個小學,從一個小學上到了一個初中。

那時候兩邊的家長總是愛拿我倆的事開玩笑。“淼淼長大了嫁給燦盛怎麼樣?反正早是指腹為婚的了。”我兩眼一翻。把自己看電視劇裏的那點段子全抖了出來。“十裏紅花,八抬大轎。我便嫁他。”惹得兩個女人一頓哄笑。

樸燦盛就在一旁用眼睛瞥我。“吳淼淼,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鬼才知道。”

我一度認為樸燦盛應該對我當年的隨口一句話感恩戴德,才能把他從一個傻帽撞成了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