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單征南沉思,吳楨問道:“南哥,你在想什麼?”
單征南自知失態讓她驚覺,於是就把天殘幫奪圖及湘潭雨湖的事說了。
吳楨聽後沉思片刻:“難道那圖就是藏寶圖,難道你父遺言所覓之人就就盜寶奇士?”
單征南點頭:“我也是這樣想,若是真的,現在那稀世之寶又不知道落入何人之手!”
吳楨仍在思慮:“寶是讓人盜回中土的,徐仁西豈會有失藏寶圖而奪圖?我們可以這樣分析:那個奪寶人從緬甸盜回寶來藏了,繪了此圖,因一場變故失落到或被你父親奪到,而我父一麵帶你們流落江湖,一麵覓寶,但不能譯破所以沒有尋著,又被那稱五哥的主使者知道,欲殺人奪圖不成,就密告天殘幫,讓天殘幫的耳目把注意力集中到你們身上,也使你們的注意力隻防天殘幫,而他自己暗暗跟蹤,所以得手!”
單征南點頭:“楨弟分析得合理,但我們仍無法知道圖與父要找之人有何關係,更不知道那神秘的奪圖人是誰?”
五華山的黃土官道上,複明軍的將率進出頻繁,湖南各地戰報不斷傳來,東略湖南的隊伍聲如破竹直撲長江一線,馬寶入川陝的一路也是捷報頻傳,耿精忠率部由福州出發,分三路北伐,東路取浙東沿海,西路取江西廣信,饒州,中路出仙覆嶺的浙江金華,衡州等地,康熙得報,分四路來攻,康親王傑書統領東路軍在衡州與耿精忠打得不可開交;同時鄭經進攻浙江已奪取漳州,泉州;但尚之信與孫延齡各懷異誌,依然固守老窩不動;寧海將軍貝子喇塔率精騎衝破大溪灘營盤有截阻耿精忠糧道之勢,吳三桂特派湘潭總兵林興珠前去援助,林興珠卻麻痹大意,未到大溪灘營就全敗莽依圖手中,讓傑書圍了溫州,林興珠逃回五華山。
吳三桂氣得火冒三丈,一聲令下:“來人,推去斬了。”
幾個刀斧手應聲過來,拉起跪在地上早已嚇得麵如土色的林興珠就走。
“且慢!”突然,門外一聲輕喝傳來。
大家尋聲望去,見銀安殿外,正走進兩上風塵仆仆的英俊青年。吳三桂一見大喜,原來,來的兩人正是他日夜掛念的妹妹吳楨與單征南。
兩人入得殿中,單征南上前見了禮,吳三桂轉怒為喜:“剛回王府,你們不去後院休息,來此何事?”
單征南道:“元帥,在下有一事相求!”
吳三桂臉色一沉:“何事?”
“元帥,林將軍謊報軍情,實屬該斬,但如今清廷南攻甚緊,元帥將才有限,不如……”
吳三桂笑道:“單壯士可是勸本帥讓他將功補過?”
單征南點頭回道:“恕在下直諫!”
“好吧!”其實,吳三桂要斬林興朱也是一時氣惱,有諸葛亮斬馬謖之風,便因此下了台:“就依了你!”於是便命刀斧手鬆了林興珠的綁。
林興珠得了性命,跪下磕頭如倒蒜一般:“謝元帥不殺之恩,未將願以身相報元帥,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吳三桂賜單征南與林興珠,吳楨三人入座,單征南稟報了吳世琮說尚之信入廣西之事。吳三桂聽了笑道:“吳世琮才智過人,難怪陳園園那樣喜歡他,沒有辦不成的事,隻是孫延齡現心懷異誌,又有老婆作亂,陝西王輔臣是被逼的,這兩個人是值得注意,不能讓康老三把重兵用在他們身上,湖南曾就是永曆帝抗清的重地,要打就讓他們來湖南來打一場吧,隻要王輔臣向東,耿精忠北上,要康老三入長江喂王八就不難了!”
“按目前形勢,康熙可能欲把湖廣作主攻地點。”林興珠道:“我們最好先下手,在湖廣各地組織義兵,實行人人皆兵之勢。”
吳三桂喜得從椅上站起身來:“好!”
單征南未出江湖時曾飽讀詩書,於兵法軍陣他也曾熟讀,因為武術進招禦敵與兵法自成一體,他曾立圖造就自己文武雙全,所以孫子兵法等一些軍事論著也讀過不少。想如今正好用上,便起身道:“元帥,在下願隨元帥赴軍前效力。”
吳三桂笑道:“忠誌可嘉,本帥曾欲等你從粵返歸再晉封為元帥府侍衛總管,如此,本帥豈可負你一片忠心,就封……”
“元帥,”單征南道:“未將盡為複國效軀,無晉封之欲,未將願北上衡山招幕義兵。”他之所以選定去衡山招兵,是他想以王船山與蒙正發,二如他們正在組織義軍之事,便決定去聯絡,以便組成一支正規的堂堂複明大軍。
吳三桂一聽大喜:“久聞單大俠文武雙全,如今果名不虛傳,好!本帥封你為湘南複國遠定將軍,複衡山收手兵北上!”
單征南領命謝恩,一旁的吳楨卻道:“元帥,小妹願助單將軍衡山收兵!”
吳三桂搖搖頭:“你乃一個女流,這軍中之事不比江湖胡鬧,本帥晉封你為元帥府侍衛總管,好好幹吧!”
“元帥!”吳楨急了:“我師父正在衡山人熟地熟,幹事方便!”
吳三桂搖頭,仍不答應。
單征南與林興珠領命而去,各奔前程!
吳楨追去五華山,已是一身女裝,依依不舍道:“南哥,我真想隨你前線殺敵!”
單征南卻笑道:“誰叫你一個女流!”
吳楨見他取笑,氣惱道:“花木蘭難道就不是女的?”
“想當花木蘭?”單征南依然在笑:“誰叫你暴露了女兒身?”他是有意讓吳楨開心,所以盡說些俏皮話。
吳楨故作怒道:“誰跟你笑話來了!”
“楨妹!”單征南見她幾分傷感,幾分依戀,幾分羞澀,正是楚楚動人,不覺芬心一動,若不是坐在馬上,他真想過去摟住她,親她。他也知道吳楨女裝相送的含意,自己是去募兵參戰的,這樣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禁心中又暗然傷神,先前那種有意讓吳楨開心的嘻皮士心情突然失去,隻是深情地叫了一聲:“楨妹!”便無法說出話來。
吳楨明白他的心境,脈脈地望著他:“南哥——”淚水竟盈盈而出。
單征南勉強笑道:“楨妹,送過十亭,終有一別,你快回去吧!”
“南哥!”吳楨停住了馬:“我有句話告訴你,不管此次衡山募兵如何!與林興珠在一起為事,需當小心慎重,你雖救了他的命,但他為人嫉妒心強,尚且虛偽,就他謊報軍情就當知道!”
“楨妹放心,我隻是助王爺複明,決不會去與任何人爭奪利,他又嫉我何來?”
“世事艱險,人心隔腹,防人之心不可無!”
“楨妹!我有個想法,不知楨妹可會容我?”
吳楨見他說話埋了機關,便笑道:“我道人心隔腹,沒想到你對我也埋著機關,你我既有婚姻之約,還有什麼不能說麼?”
“楨妹!”單征南慎重地說道:“就因為如此,我想,等吳元帥複國大事告成,你我便功成身退,像船山先生那樣居到南嶽山中去過清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