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如今的嚴忻,若是見著,必定會讓人受盡相思,斷了愁腸。
十八歲生辰到了,而病根卻早已除盡。
用來與父親通信的一籠鴿子,將這信息傳遞到丞相手中後,又帶來另一封信諫,文中大意,也便是讓嚴忻下山回京。
將鴿子放飛,嚴忻悄悄將紙條扔得老遠。
葉離第一毒發至今,也有二年多。其後,又先後發作了兩次。每一次毒發,如同隻揀回半條性命,
曾經也試過,將真氣傳入葉離的體內,卻如同遇到銅牆鐵壁般,怎麼也無法灌輸。
毒發大概半個時辰,其後,身體又再衰敗一次。
看著師傅身體每況日下。嚴忻急在心裏。研究藥理兩年來,那‘魂魅’,所有醫書對之記載甚少,描寫大概均如師傅所言一般,似乎,真的無解。
好多次,嚴忻都絕望了。可一看到葉離一天天的衰弱,便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如果我都放棄了,那麼師傅~~~~。嚴忻每當想到此處,心就跟著揪起來,好痛,痛得無法呼吸,那人卻要承受比死還要難忍的疼痛。獨自練完劍,走進屋內,見到窗口前的長椅上熟睡的身影。葉離喜歡白色,隻穿白衣。
寒山的山頂卻終年積雪,現在雖是初夏處在山腰的小屋,風一吹,依舊寒冷。
那熟睡的人卻如此不愛惜自己,隻蓋了一條薄被。似乎睡得也著實不安穩,眉頭輕皺在一起。
嚴忻忙將父親譴人送來的上好雪貂毯披在葉離身上。
那人再也不是身懷絕世武功的人了,光有招試,全無內力,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如同生命已經丟失了一半。而氣力更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師傅如今越來越嗜睡,如果我不在,那~~~師傅該如何是好~~~
如此想著,便對眼前人的憐愛更深一分。
緩緩放下身段,將那人額頭上調皮的頭發撥向一邊,而那人卻毫無察覺,換成一小小孩童,也能輕易將他殺害吧。
輕撫他的唇,早已失去往日的光彩,變得暗淡。入手冰涼,如同孩提時第一次偷偷撫上去那般。那滋味,應該異常甜美。如此想著時,自己的雙唇已經不自覺的覆上了他的,是那樣的小心翼翼,而那滋味,比想象中來得更甘甜。
待自己察覺時,忙起身,生怕眼前人發現了自己的卑劣行徑,衝出了小屋,舉劍亂舞,驚起飛鳥無數。
不斷自責:自己,不就跟一介宵小別無二樣嗎?況且,那個人,還是自己最為尊敬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