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年的誇誇其談,聽起來像是做多大的生意,白了,就是個幹雜活的。
像醫院排隊掛號、演唱會買票、臨時工,他都能幹。
但有個原則,那些固定地點的臨時工從來不幹,所做的都是時間花費、回報高的工作,按照他的話:吃苦受罪不怕,我就是得折騰,不定哪就折騰出個人樣來。
也確實。
關於這點也是尚揚一直佩服的,他所認識的人中,無論男女老少,唯有丁三年無時無刻不處於激情似火狀態,隻要他認為是對的,就能投入全部熱情,不安於現狀,使勁折騰,劍走偏鋒到讓人瞠目結舌。
勸風塵女子從良,他是鍛煉口才。
沒有工作時,他經常去敬老院做義工,不是有多尊老愛幼,心心念念的是,萬一哪個老頭老太太對子女心灰意冷,恰好看我孝順,把遺產給我呢?
還會刻意記住縣裏某些大人物的家族墳地以及忌日,在臨近忌日時會去墳頭轉悠,要是遇到有人來,他能放聲痛哭…
這樣的人,現在不成功,將來一定會成功。
或許也與家庭環境有關,丁年的父母都是化工廠工人,母親是第一批下崗工人,父親是知識分子,多次競選失敗之後性情大變,染上了賭癮,好好的家屬房也被抵押出去,丁年時候經常穿帶補丁的衣服,他母親還解釋“窮三年富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所以就有了三年這個稱號。
“錢多的!”
尚揚簡潔有力的回道,昨那個女人從家裏出來,暫且把恨不恨放到一邊,致使她居高臨下的主要原因是錢多、底氣足,所以現在的尚揚隻想一心一意搞錢。
“哎呀…我還以為從被疤瘌敲詐之後,人就完犢子了!”
丁三年驚奇的叫一聲,滿臉的不可思議:“轉性了?以前我就守著這個破水果攤能有多大出息,一年賺個幾萬塊錢最多了,趕上刮風下雨,瓜子潮了賣不出去了,人也少,冬進不了水果沒多大利潤,別看你現在覺得過得挺好,白了,就是混吃等死狀態,這麼走下去一輩子就這點發展,”
他打開話匣子,就變得滔滔不絕。
“對了,我前兩看新聞,一家國際幼兒園,孩上學的標準是,父母體重加起來不能超過二百七十斤,都是孩上學,看父母體重幹什麼?最後美曰其名,是胖子的自製力都比較差,遺傳基因不好,幹他娘的…現在這社會競爭太激烈,兄弟,咱們生下來就是活到死,你還以為都是在學校的時候,混的好,姑娘一批一批往床上爬的時候啊?錯了!得有地位,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不能看別人夜夜笙簫,咱們聽聲,也得努力…”
“一年讓你賺十萬,再賺六十年,你能賺多少?”
不得不承認,勸風塵女子從良練出來的口才,確實很有煽動力,聽得尚揚都被慷慨激昂的情緒感染。
最後又道:“有個活,一時一千八!幹不幹?”
丁三年抬頭瞟了眼,隨後心虛低下頭,繼續一口接一口的吸煙,事實上,剛才的滔滔不絕都是為了這句話鋪墊而已,他也拿不準是什麼活,不過給出的條件是:男性、身強力壯…讓他聯想到某些不好的東西,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機會錯過,擔心自己發揮不好,隻能找“老手”尚揚出馬,一旦征服,後麵不準會有什麼故事。
能出的起一時一千八的人,應該是個富人。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尚揚突然沉默下來,靜靜思考,他的注意力並不在工作上,而是在丁三年的前半段鋪墊。
以前的他從未想過以後,自己還冠冕堂皇的,這是見過大風大浪之後的沉寂,累了、不玩了、活的瀟灑最重要。
而現在,他自己的生活必須要做出一些改變。
如果守著水果攤,一輩子都是水果攤主。
如果不守著這裏,未來是什麼誰能得清楚?
他收回目光,心中的火苗在不斷燃燒,鏗鏘簡潔道“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