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兒，”他低低地，含糊地，“不管我去哪裏，不管我去做什麼，我一定要你知道，你永遠，是我心中，不可取代的那個夢裏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即使我死了，化成了灰，成了土，做了小鬼，再投胎為人，周而複始，這一點，也永遠都不會改變。不論此生來世，我相信，我的心，也隻會為你一人癡狂，可是……”
藥兒不能動，也不想言。
“可是……”他淒然地將這一句話在口中咀嚼著，遲遲不能說出口。
許久，他才繼續說：“可是我自今日起，必須放棄你，遺忘你！”
“為什麼？”下意識地，藥兒問。
“因為自今日起，我的生命，將會屬於小三，”他低聲，用他那一向都隱忍的，沉著的聲調清晰地說：“我要為她複仇！”
話一說完，他猛地放開了藥兒，大踏步走到桌邊，一把抓起包袱來，轉身就衝出了屋子，沒有再丟下任何隻言片語……
正在怔忡著，茫茫然不知所謂時，門卻又被推開了，隻見小木惶惶地闖進來，一見她便急不可待地叫起來。
“小姐不好了我看到軒轅無稽追著莫公子去了……”
藥兒一驚，早已經等不得小木說完，箭一般彈射了出去。
一奔出山門，就看見依然是那棵老樹下，莫若與軒轅無稽對峙而立，而軒轅並沒有出手，藥兒早已經是腳步如飛，一眨眼便搶在了二人之間，怒視著軒轅無稽喝道：“你還想做什麼？”
軒轅無稽默默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複雜而沉重，他看上去似乎比往日要萎靡，平日裏玩世不恭的臉此時竟然顯得有些黑瘦了，隻是藥兒此時並無心去細看這些細微的差異。
他看了她一眼，卻隻是哼了一聲，道：“你看到我做什麼了？”
“那你攔他做什麼？”
軒轅無稽看著藥兒冷冷的、怒意滿腮的臉，怔怔了片刻。小木此時也趕了過來。
莫若忽然撥開了藥兒，走到軒轅無稽的眼前來，他麵無表情地盯著軒轅，慢吞吞地說：“你曾經救我一命，而如今卻又傷了小三一命，我們一命換一命，從今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
軒轅無稽看著他說完，卻沒有其他什麼反應，隻是笑了一笑，答非所問地道：“我早就猜到你一定會要走的，所以特地趕來攔你，好在還來得及。”
“那你想怎樣？”莫若問。
“不想怎樣，”他曲手去解腰間係著的一個小小的包袱，解下了，依然係好，扔了過來。
莫若伸手接了，一捏，卻是軟軟的。
“這是雪蔓冰蠶絲織就的一件冰蠶軟甲，原本是北原一國的鎮國之寶，雖說隻是一件軟甲，但卻能抵擋住大多的刀劍槍棒，暗器飛刃，穿在身上，總比不穿的要好，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此次一定是想要回朝廷去，與那些人鬥法複仇，隻是你武功尚淺，隻怕你還未來得及趕到京城，就又遇上下一批殺手，命喪黃泉了，所以我想這件東西，你總是用得著的。”
莫若抬眉看了他一眼，打開了那包袱，見隻是一件看上去其貌不揚，薄如蟬翼的如中衣模樣的衣物，他看了看，卻顯得有些疑惑不解，於是問道：“你想要怎樣？”
“別再問我想怎樣了，我說過我不想怎樣。”軒轅苦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小木在一邊忍不住。
藥兒也隻是看著那軟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