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三死後,她就已經再沒有聽他出過聲。她也不是個善於安撫他人的人,所以也隻能吩咐小木好好的守著他,隻希望他自己不要再有什麼閃失。
何況,這件事情的發生,讓她也很是無心情。
她這些日子,也是獨自在房中呆坐,將與軒轅無稽所遇所識的這些日子,慢慢地梳理了一回,越發覺得自己的可笑,而中秋那一夜,竟也是因為自己的縱容,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她似乎有些卑鄙,試圖利用了軒轅無稽,而來遺忘君不恨。而到如今,她卻隻是再一次踐踏了自己。雖然她早就知道軒轅無稽是個浪子,而她之所以選擇了他,也是覺得自己心中的秘密,不會傷害到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即使是為了麻痹自己,這樣的行為,也隻是給她帶來了短暫的麻木,當清醒來時,她卻越發痛不可當,更覺得了無生趣,隻懨懨無欲。
而小木給她帶來的君不恨的消息,也更增添了她心頭的煩亂鬱結,雖然小木沒有勸她回去,但是她看的出來,小木十分希望自己在君不恨這個落寞的、孤軍奮戰的時候,回到嬰兮宮裏去。
她苦笑。讓她怎麼去和這個孩子解釋她離開君不恨的緣由?她又怎麼能夠,怎麼能夠回去?
雖然自己早已經是行屍走肉,但聞莫若要走,卻還是掙紮著凝了些神誌,過來相問。
隻是莫若似乎並沒有聽見她的問話,隻是專心地喝著粥,藥兒見如此,卻也沒有什麼再追問下去的想法,隻是慢慢的,也坐下了,看著他的包袱發呆。
小木來回瞄了一眼兩個沉默的人,十分知趣地悄然退了下去,且無聲掩上了門。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莫若輕輕嘬著粥的聲音。
許久,他慢慢放下碗來。
“對不起,”他忽然說。藥兒緩緩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看著自己,隻是垂著眼簾盯著那碗。
她冷笑了一聲,道:“說下去。”
“害你那一日,沒有拜堂成親,”莫若低聲說。
藥兒沉默著,看著他,良久。
忽然間緩緩起身離座,什麼也沒有說,便往屋外走去。
莫若任她走了幾步,才沉聲喝道:“等等。”
藥兒的步子,並沒有絲毫改變,既沒有加快,也沒有止步,她的方向,依然是那幾步之遙的木門。
莫若猛地跳了起來,在藥兒將手放在門閂上,輕輕打開的時候,一把按住了門。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藥兒笑著看他,很飄忽的笑。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莫若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為什麼答應嫁給他?”
藥兒依然還是在笑。
“不然我要嫁給誰?”她反問。
“為什麼不是我?”莫若哀傷地凝視著她的臉。
藥兒回看著他的臉,道:“因為你是個好人。”
說完,她試圖推開莫若,打開門,走出去,卻不料莫若一把捉住她的手,側身一抱,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痛苦的顫抖。她不忍心,卻又不得不狠心。
“莫若,不要這樣,”她悄悄地流淚,他卻並不理會她,隻是依然抱著她,將一臉的痛苦,都埋在了她柔軟的長發和溫暖的脖頸之中。
“我要回朝廷,”他在她的肩頭壓抑地說。
“回朝廷?”她喃喃重複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