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子,不用帶路了,快去準備些吃的,我家公子還沒用午膳呢。”質古吩咐道,這些年在楊喜兒的調教下,小丫頭的性格也開朗外向了起來。
“哎!小的這就去準備些楊公子愛吃的拿來。”平日楊喜兒主仆向來和善,如今得了吩咐他馬上去辦。
楊喜兒走進廂房推開窗子,一泓碧綠色湖水映入眼裏,心中煩躁之氣頓時消了不少。
“唉!”楊喜兒輕歎。質古何嚐不是一語道破她的心思呢,過了太久安逸的日子,她都快忘了她叫妹喜,將來是夏桀的妻子,是亡國的禍水,與商湯有滅國之恨。怎麼就忘了這宿命了呢?
這時,一縷笛聲想起打斷了楊喜兒的思緒。笛聲溫婉綿長,曲調中帶絲絲情愫。這曲子怎麼越聽越熟悉?楊喜兒思附。不對!是那首《鴿子情緣》。在這怎麼可能聽到這曲子,不是有人碰巧跟她一樣是穿來的,又這麼巧合也喜歡這首歌,又偏偏巧到也會吹笛子……。去他大爺的巧合!除非是商湯也來了!
“楊公子,午膳準備好了。”這時小陸子剛好送飯進來。
“小陸子,這笛聲是從哪傳來的?”楊喜兒問道。
“回楊公子,是隔壁廂房的一位公子吹的。還別說,那公子和您一樣都是俊俏的爺兒呢,看那公子的打扮不俗,想來也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隻是眉間沒有這花,應該不是我有施人氏。”小陸子回道。
“他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他該不會是與夏桀一同來的吧?
“大概三天前了。”
“可就他一人?”楊喜兒繼續問道。
“就他一人。”
“小陸子,你去請他過來,就說有知音之人想同他切磋音律。”不管他是不是同夏桀一起來的,看來該來的都來了。
“是,小的這就去。”小陸子放下錦盒便向外走去。
半晌,小陸子灰溜溜的便回來了。
“人呢?”質古看沒見人便急著問道。
“楊公子,那公子說此曲乃他珍愛之作,無意切磋,若是故人,倒可相見無妨。”那公子說話溫文而雅,他倒不好意思強求他過來,隻好灰溜溜的回來複命了。
“帶路。”楊喜兒毫不羅嗦跨步走出房門。看來商湯像是這等她呢,巧遇?怕是沒那麼巧。
楊喜兒踏進房間便看到一個清瘦的白衣男子倚窗而立,午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刺花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不清男子的樣貌。
“妹喜!”男子的聲音溫和卻顫抖。
楊喜兒換了個角度看著男子,沒有陽光的阻礙讓她看清了男子,果然是商湯。八年不見他的氣息依舊溫和,眉目較從前更加清秀,隻是更顯沉穩了。同樣她也看見了他的顫抖,那並非假裝,他是真的不知道要見他的人是她吧。
“湯。”楊喜兒輕喚了一聲,算是承認了他沒有認錯人。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望了,他們之間的幾步之遙卻是整整相隔了八年的歲月。
良久,楊喜兒打破沉默:“你可還好?”還是那麼清瘦,不知夏桀可曾放他離開夏宮。
“我很好,你呢?”一句問候回應了他八年的相思。
“我也很好。”回答過後便又是沉默。其實她真的後悔了,她今天不該見他的。一個夏桀已經夠讓她亂的了,如今他也來了,她該以什麼心態去麵對他呢?昔日的交好故友?今日的愛慕之人?他眼裏的情愫她不是看不懂。還是來日的仇人?
“坐吧,我以為今日來的會是末曜。”商湯喚楊喜兒坐在他的對麵。他今日在這等的是末曜,沒想到卻見到了她。
“沒想到你把那首曲子吹的這麼好。”她挑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說了起來。
“這八年來這首曲子一直陪著我,怎會吹的不好?”他望著她輕笑。她離開,他的心裏又充滿了孤寂,隻有午夜輕吹她唱過的曲子來廖寄思念。尤其她臨行那一夜的一顰一笑像烙印般刻在了他的心底,揮之不去。那時,他才知道那人兒他是多麼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