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可惜。巫醫無言地看著詭殺臉上的惋惜之色,若謝淵瀾不是女子,詭殺這西秦最大的禍害,以後恐怕就要從良了。
對於這一點,洛驚風怕是更加覺得可惜。
“不過呢,既然是女子,”詭殺又笑道,“嫁給王爺也不錯。想想看,十一二歲正是雌雄莫辯的年紀吧,小謝宗主又是一貫的男裝打扮,你說我們王爺怎麼就那麼火眼金睛,一眼瞧出瀾姑娘的女兒身呢?”
洛驚風嘴角一抽,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的劍。
“看來,洛公子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呢。”巫醫眼睛微微一轉,淡淡道。
“嗯?”詭殺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兩眼冒光地抓住洛驚風的胳膊,“那次王爺去平京,你也有去吧?”
洛驚風看著身前的兩個女子,突然覺得頭痛。
“說來聽聽嘛。”詭殺滿眼含笑,晃著他的胳膊。
這個動作若是由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做來,自然是十分的嬌憨。隻可惜,詭殺從幾歲就開始殺人,就算隱去殺氣,周身仍然隱約散發著血氣。
因此,這原來有十分效果的撒嬌動作,看在洛驚風眼中,簡直就是驚悚了。
最後,他動了動嘴唇,吐出了幾個詞,“青樓,春宮圖,比試。”
“誒?”詭殺睜大了眼睛,隨即反應過來,“就是王爺書房中,那半本春宮圖?”
洛驚風點了點頭。
青樓中會有春宮圖倒是一點都不稀奇,隻是,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青樓遇到?那謝家門閥一向清貴,就算門人風流不羈,身為宗主,也不能隨意去青樓吧?
這且不說,謝淵瀾那時候才十一歲吧?不過,中原的大家之子一貫早熟就是了。為了掩人耳目,偶爾去一兩回青樓也無可厚非。更何況,謝淵瀾身邊還有號稱最能惹事的殷惜真。
“瀾姑娘是為了那本春宮圖去的。”雖然直覺一向不怎麼準,但是他還是隱約察覺到詭殺已經想歪了十萬八千裏。
“這倒是奇了,”詭殺一手托著手肘,另一隻手則曲起撫著下巴,“就那半本春宮圖來看,貌似是龍陽之好。”
“這不是重點。”洛驚風強忍住翻白眼的欲望。
“那是什麼?”
“那本春宮圖據說是魚歌子的真跡,以畫法飄逸著稱,謝淵瀾那會兒突然想學畫,所以……”
詭殺一臉高深地點了點頭。她在平京的時候,也曾聽說過,謝淵瀾這個人對於某些東西十分執著,說到畫技,她身邊的那個殷惜真就是個中翹楚,小小年紀便名揚天下,可惜她偏生看不上他的筆法。
春宮圖不是重點,那麼重點就是——
巫醫瞥了她一眼,代替她問道:“王爺又是為了什麼去青樓?”
洛驚風看了兩人一眼,嗤笑道:“男人上青樓,還能是為什麼?”
詭殺嘴角抽了抽,突然大徹大悟:“我說,王爺他不會是將謝淵瀾當成了青樓裏的姑娘吧。”
洛驚風立刻為自家王爺的眼光感到羞愧,無語看青天。
“不會是真的吧?我就是隨便猜猜而已。”詭殺微微一愣,隨即爆笑,“難怪王爺那回會輸得慘了……哈哈……”
巫醫皺了皺眉頭,在她換氣的當口,冷冷道:“為什麼?”
許是她的口氣太冷,詭殺一口長笑頓時凍結,半晌,才緩過來:“謝淵瀾小時候就生得可愛。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雌雄莫辯的時候,性子又遠不像如今這般沉靜。那時候,隻要有人說謝家的宗主像個女娃兒,定然要遭的。被人在黑巷子裏胖揍一頓都是輕的。”
“王爺初入平京,自然不知道這些忌諱,又一貫的輕狂慣了,遇見了驚才絕豔的謝氏宗主,有摩擦也是正常的。是不是,洛呆子?”
“嗯。”洛驚風那個白眼終於成功地翻了出去,氣息微弱地表示了讚同。
原來是這樣。巫醫垂著眼睛,唇邊泛起一個淺淡的笑容。王爺,果然一直都很欠揍吧。
“說起來,”詭殺突然凝神聽了下動靜,微微眯起了眼睛,“如今跟王爺動手的人是誰?”
“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巫醫淡漠道,“應該是謝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