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殺蹲在牆後,聽著封閉的小院裏傳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吐了吐舌頭:“一百兩,我賭王爺輸。”
洛驚風仍是一臉淡漠的模樣,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千兩,王爺輸。”
“喂,洛呆子,”詭殺忍不住氣結,站起身,伸手在他的胸膛上點了點,“莊壓兩家才為賭,你我二人皆押王爺輸,這還算什麼賭局啊?”
“瀾姑娘不會輸。”洛驚風冷淡道。
詭殺順了順頭發,頗有些抑鬱地歎了口氣。這話倒是沒有說錯,瀾姑娘的身體恢複之後,王爺每每躍躍欲試,偶爾瀾姑娘有興致,他竟然敗多勝少。
初時,詭殺與洛驚風聽著院子裏的動靜下注做局,還是各有輸贏,到最後竟然一致押王爺輸了。
詭殺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道:“看到王爺如今這場麵,我倒是有些明白,他當年為什麼會輸了。”
謝氏宗主,文韜武略,三招之內,天下少有人敵,果然不假。
可憐的王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這個事實。
“哼,”冷冷的一聲之後,幽靈般的黑衣女子無聲出現,“我賭一條命,王爺輸。”
“耶?巫醫?”詭殺有些詫異地看著巫醫,“你今日倒是好雅興。”
“賭局什麼的,在下當然沒有雅興。”巫醫毫不客氣道,低垂的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逝,“隻是,王爺如此不長記性,倒真是讓在下吃驚呢。”
“呃……”詭殺噎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向洛驚風的方向挪了挪,“洛呆子,我感覺某人要遭。”
“王爺。”洛驚風肯定道。
詭殺讚許地點了點頭:“呆子,你在這時候倒是格外的聰明啊。”她嘿嘿笑了兩聲,“三天前,王爺才找過瀾姑娘。這麼快就忘記了教訓真是讓人吃驚呢。”
洛驚風嘴角動了動,眼見黑衣的女子如同幽靈般飄進了小院中,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麼。
三天前麼,雖然動靜也不小,但是大致來說,造成的影響並不大,不過是轟塌了一座假山,震飛了若幹石頭而已。
隻不過,有塊石頭不怎麼長眼睛,直直砸向了聽到動靜出來看情況的巫醫罷了。
很顯然,巫醫具備極強的責任心,對自家的病患十分有耐心與愛心,因此謝淵瀾雖然也是從犯,但是很明顯被從輕發落,到了晚上,還喝到了巫醫親手熬的補湯。
但是,作為主犯的王爺就有點悲慘了。
因為,巫醫會的顯然並不隻是熬湯而已,她也很擅長熬藥。
而且還是毒藥。不要命卻很讓人頭疼的藥。
說起來也是王爺不長記性,怨不得人。
這次巫醫並沒有順利飄進去,而是剛剛飄到門邊,就被震了出來。
“這……”詭殺與洛驚風麵麵相覷,都覺得詫異,難道是王爺終於覺得不能束手待斃,先發製人了?
巫醫的臉色不算好——封閉的小院中,確實在進行著一場比試。
隻不過,動手的人並不是蕭千絕與謝淵瀾。
她在匆忙中,也隻看了一眼,卻也看清楚了——謝淵瀾一身白衣,瀟灑地立在被削去一截的假山上,神色淡漠地看著正跟蕭千絕打鬥的男子。
“巫醫,裏麵發生何事?”洛驚風此刻也覺得不對,沉沉問道。
“沒什麼。”巫醫垂著手,冷淡道,“王爺會處理。”
“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事情很嚴重,”詭殺淡淡一笑,手指絞著頭發,“讓我來猜一猜,莫非內中除了瀾姑娘,還有別人?”
她微微笑著,眼中卻沒有笑意:“算起來,天朝皇帝與謝家的人馬也該到了才是。”
巫醫冷冷瞥了她一眼:“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問我?”
“嘖嘖,”詭殺歎息了一聲,搖頭晃腦道,“我現在比較好奇,王爺會如何做。即便是失去了記憶,謝淵瀾對於天朝皇帝跟謝家的意義都不一般,王爺不可能一直將她藏在王府吧?”
“你……”巫醫眼睛轉了轉,有一簇小火花無聲地跳動了一下,又迅速熄滅,“到底是關心王爺,還是關心謝淵瀾?”
“我關心的自然是——”詭殺笑了笑,拖長了聲調,“王爺啦。謝淵瀾美則美矣,可惜是個女子。”她歎息著,搖著頭道,“哎,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