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輕輕轉動著手腕,謝淵瀾不在意地一笑,“沒有斷的話,過幾天就會消下去了。”
謝冕哼了一聲:“熙兒既然已經不在了,你何必還要如此?”
“軒轅逸承認熙兒已經死了麼?”謝淵瀾冷靜問道。
“你……”謝冕一怔,仔細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謝淵瀾微微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才慢慢道:“很好。軒轅逸若是親口承認熙兒已經死了,我便為他正名。”托住手腕,瞥了一眼——冕哥,是想捏斷我的手?
“要主君親口承認熙兒已死?”謝冕看著他,冷漠道:“熙兒未死是不是?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九千歲說熙兒已死,我自然是信的,謝家自然也不會懷疑。隻是,貴上相信麼?”謝淵瀾向前行了兩步,“他若是不信,謝家的麻煩就沒完沒了。”
“為防後患,在下身為謝氏宗主,自然希望新君能給在下一個確切的答複。”
“熙兒在哪裏?”謝冕沉著臉,冷冷道。
“你想拿他去領賞?”
謝冕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謝家全靠謝淵瀾一力支撐,無論是在什麼立場,他都沒有資格來質問。
隻是,為什麼這心中的焦躁竟然越來越深了呢?
謝淵瀾看他一眼,冷冷哼了一聲,最開始見到他時的那種熱切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謝將軍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什麼?”謝冕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一直說很討厭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弟,甚至還說過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為什麼那麼疏離的一句謝將軍從他口中說出時,會讓人那麼不痛快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謝淵瀾是舊朝權貴,而謝將軍是新君愛將,兩家還是少些往來比較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謝淵瀾淡淡笑道,“請吧。”
謝冕一向是驕傲的人,此番來見謝淵瀾本來也不是來敘舊的,既然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他也就幹脆地道了一聲:“告辭。”
他走得很急,並不曾回頭,因此,沒有看見,那一身清介的白衣,在他身後,緩緩委頓在地。
明夷大驚,衝上前去,將他攙起來:“少爺,你……感覺怎樣?”
謝淵瀾勉力睜開眼睛:“似乎是奉城時的舊傷發作了。秦如晦的劍法果然是綿密有度,後勁十足。咳咳,冕哥走遠了麼?”
“走遠了。”明夷胡亂點著頭,“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那就好。”謝淵瀾倦倦地合上眼睛,拍了拍她的手,“明夷,你不要害怕,我沒事。”
說著,一口血噴出,染紅白色的衣袍。
“少爺!”明夷驚慌地抱著他,大喊,“忠叔,快去叫大夫!”
哎,都說了沒事了,不要叫這麼大聲啊明夷。謝淵瀾耳中嗡嗡作響,無奈地歎了口氣。
王都的人一向嘴碎,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