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流血的長安(1 / 2)

平和年間發生的最激蕩的一件事莫過於太子李卓造反。

太子因為擔心自己被廢,聽信讒言,居然生出謀逆之心,最終鋌而走險,走上了不歸路。

這是官方對此事的解釋,更多的是歸咎於他的個人品質,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樣。太子李卓之所以鋌而走險要幹這一票是被一股強大的勢力裹脅的結果。

經曆了平和前五年的休養生息後,整個王朝呈現出了安定繁榮的局麵,拋荒的土地漸漸被開墾出來。人口在迅速增加,嬰兒潮如期出現了,可以預見的是二十年之後,帝國一定會迎來它的第一個繁榮高峰。

在皇帝持續不斷的努力下,龐大的官僚機器已經被引入正軌,而且在可見的時間內會達到消腫和效率兩個目標。

李默當然也清楚,在這個社會生產力並不發達的時代,社會精英的出路其實並不多,可供精英們馳騁的新領域尚需慢慢拓展,而且根深蒂固的觀念也亟需大的轉變,這些都需要時間,而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所以作為妥協之道,他設計了龐大的勳爵體係,目的就是用國家的力量把遊離於官僚體係之外的社會精英們圈養起來。

讓他們吃好,喝好,有盼頭,有尊嚴,盡可能的避免他們走到王朝的對立麵去。

但現在的問題是大批的功勳貴胄們卻在憑借他們的優勢的地位和勢力在危害整個社會,他們野心勃勃,他們蠢蠢欲動,他們幻想著打破新的社會秩序,破壞皇帝的整盤計劃。

這是李默絕對不能容忍的,他必須反擊,而且手段十分酷烈。

因為上官婕妤告訴李默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女人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尤其是在男人的身體狀況方麵,而且宮裏的禦醫也再三警告李默不能再服用助興藥物,否則必有大害。

這些禦醫甘冒如此風險出言諫阻,足可見問題之嚴重。

李默已經有了強烈的緊迫感,他要趕在自己徹底垮塌之前掃除帝國長治久安的障礙,他要把這個惡人做到底,絕不推諉給後人。

皇帝的這種緊迫感反映到具體的施政上就讓很多人感覺吃不消了。

他們先是怨聲載道,遭到壓製後就開始滿腹牢騷,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之後,他們就變得蠢蠢欲動,他們互相勾連,背地裏埋怨皇帝埋怨王朝,這種不良情緒一天天的凝結起來之後,終於有一天他們開始結成黨派。

這個過程中皇帝一直冷眼旁觀,掌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就像一個冷酷的獵手,明明獵物就在他的射程範圍內,明明可以一擊斃命,但他仍然耐心地等待著。

他的野心變得很大,大到要畢其功於一役,把亂臣賊子們一網打盡。

然後,太子李卓就出現在他的槍口之下。

太子是主動跳出來的,甭管他裝的有多麼無辜,他仍然是自己跳出來的。

他一定是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垮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搶班奪權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

但李默仍然在等待,他多麼希望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冤枉了他的兒子。

但種種事實一再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他的幻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實到平和六年的一個秋夜,太子李卓披甲、佩劍走進他的寢殿,他不但驚嚇了他的上官愛妃,還把他的皇帝老爹氣的吐血。

是真的吐血,李默從未如此生氣過,李卓的所作所為完全是一副亂臣賊子的嘴臉。

他公然要求自己退位,

退位給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嗎?

皇帝停止吐血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的上官愛妃發出信號。

收網的信號。

大收網開始了。

花旗營的騎兵隊奉詔衝入皇宮,他們逮捕了參與叛亂的千秋營的高級軍官們,端了參與叛亂的金吾衛軍的仗院,又突襲了西京兵馬司,接管了整個長安城的城防。

然後,太子就成了甕中之鱉。

他的黨羽們噤若寒蟬,竟無一人站出來為太子辯護一句。

如此戲劇般的結局讓李卓欲哭無淚。

他癱倒在地,抽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心被傷透了。

上官婕妤令人將太子帶回東宮,他現在還是太子,在詔書未曾下達之前他仍然是太子。

即便他將來不是太子了,也仍然是皇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