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鳶爭道:“他一個孩子懂什麼?”
李默道:“你若還把他當個孩子看,我也不說什麼。保國和關德侯訓練了一萬水軍,他日南下必奏凱歌。”
薑鳶道:“我說什麼了,孩子這麼大了,跟著你曆練這麼多年,這點小事他不操持誰來操持,難道要我來嗎,我可幹不了。”
李默笑道:“這就對了,阿枝這孩子也是可憐,幼小母親就沒了,還沒出嫁養母又沒了,可憐了我的女兒。”
薑鳶安慰道:“裴仕這孩子我見過,踏實,穩重,才學又好,性格又溫潤。阿枝有福了,果然你這個人是偏心的。”
李默道:“這天下倒黴的事總不能都安在她一個人的頭上吧,這也算是給她的一點補償吧。所以……”
薑鳶道:“我明白,嫁妝務必豐厚嘛,我早有準備,虧待不了你的女兒。隻是都是你的女兒,美娘那你打算怎麼辦,朱家可是派人提親來了。”
朱克勳的兒子朱坨曾奉父命接送過李美娘,短短相處,對李美娘印象非常的好,不久之後朱家就遣使來向李默提親,希望能將李美娘嫁給朱坨為妻。
李默猶豫,一來是辛安恒生死未明,其次李美娘心裏依然惦記著他,再次他對朱克勳這個人不大看的上眼,連累朱坨也不入他的法眼。但這件事他沒有立即拒絕,事關重大,需得細細斟酌才好。
李默道:“此事押後再議,先讓她冷靜幾天。”
既然河北方麵不主動鬧事,李默就有餘力去收拾南方的蕭敬騰和蕭江臨。
李默選擇的目標是蕭江臨。
與江都相比,蕭江臨的野心更大,威脅也更大。
當然這並非李默把蕭江臨作為首要人選的主要原因,蕭江臨之所以能入選完全是他自己爭取的,繼毒死葉采得,摧毀皇城司,逼走河山盟起,蕭江臨在江陵的折騰就一直沒有停止。
這兩年他把蕭陞時代的一幹重臣都給幹了下去。
江陵一朝裏現在當權的都是他做郡王時信用的一些人,這些人固然對他忠心耿耿,但能力和眼界著實有限,根本就是二流人才,當不得大任。
時下宰相何清、大將寥敬忠已死,陳敏也被排擠坐了冷板凳,
大將萬世忠早已老邁不堪,不堪重用。
趙申功則被懷疑通敵而慘遭滅門。
蕭陞時代的名臣隻剩熊式陽和常懷思還在勉力支撐,但在皇帝的積威之下也隻能唯唯諾諾,名臣風範盡喪,苟延殘喘,隻為高官厚祿而活,實在已經當不起“大臣”兩個字了。
江陵一直存在的北方派(由長安南下的關中派)和南方派(臨川郡王府時的舊部)的爭鬥最終以南方派的全麵勝出而告終。
但這樣一來也極大地削弱了江陵的力量。
現在的江陵文無大臣,武無大將,內外交困。
這年夏季,江陵的屬地施州被黔州洞蠻侵占,刺史被殺,府庫被掠,百姓慘遭殺掠,蕭江臨居然束手無策。
不過一個月後,他治下的連州、郴州兩地又被劉勳所占,蕭江臨依然沒有辦法。
在如此虛弱的情形下,蕭江臨居然幻象著火中取栗,趁李默與白氏開戰之際北上撈點好處,他遣密使與白蓮舟接洽,希望能聯手對抗李默,密使和書信落在了李默手裏,李默非但知道其陰謀,而且知道了江陵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