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胡伯伯?”陳誌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對,是我,我就是胡伯伯,這是曾經我們生存過的朝代,生存過的時間。”胡伯伯還是很平靜的說著。

“可是,可是,我不明白,胡伯伯,我……”陳誌傑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能說話的時候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感覺自己都快要給憋壞了,現在能說話了,卻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應該是要說的太多,疑問太多的原因吧。

“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你現在就是要看,要觀察,要細心的去看,這一切都是曾經發生的。”胡伯伯說完,看著陳誌傑,這個時候的陳誌傑一直張著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個時候,外麵很遠的地方傳來嘈雜的聲音。陳誌傑和胡伯伯一起走到門口向外麵看去。

遠遠的,他們看到一群人,那群人的中間好像又架著一個人,那個人是躺著的,被這一群人用繩索綁著兩根木棍給抬著的,他們慢慢的走了過來。

陳誌傑的心裏馬上就酸楚起來,一定是狗兒,是他,那一身灰舊的土布衣服,那一頭蓬亂的如枯草般的頭發,他……他怎麼會被人抬了回來,怎麼會?

陳誌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狗兒難道真的去偷了饅頭?如果這樣……

紅蓮也聽見了外麵的吵鬧聲,陳誌傑回頭看見紅蓮爬起來,拿起拐杖,快速的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路過陳誌傑身邊的時候,他很自然的讓了一下,看那紅蓮依舊目不斜視,陳誌傑估計,自己是能夠說話,但是肯定還不能被這個時代所看見。

隻見那紅蓮跌跌撞撞的跑到土地廟不遠處的小路上,那一群人已經放下了狗兒,沒錯,確實是狗兒,但是好像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了。

“狗兒,狗兒,你怎麼了啊,怎麼會這樣的啊?”紅蓮撲上去,抱住狗兒哭喊著。

“啊……疼啊……”狗兒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哭聲把陳誌傑都弄的差點兒掉眼淚,撕心裂肺的聲音太具有穿透力了。

“怎麼了,狗兒?你這是怎麼了啊?”紅蓮掀起狗兒的衣服,陳誌傑這個時候已經和老伯走上前麵去了,他們都看見了,狗兒的衣服已經和皮肉連在一起了,紅紅的肉像是煮熟了的一樣,水泡鼓得大大的,裏麵晶瑩剔透的……

陳誌傑和胡伯伯說:“看樣子是燙的吧?”

胡伯伯點了點頭:“嗯,是燙的,被開水燙的,可憐的孩子。”

“求求你們,幫幫忙,把狗兒給送到廟堂裏麵好嗎?誰能告訴我,狗兒這是怎麼了啊,我的狗兒兄弟,誰能告訴我啊?”紅蓮哭著求大家。

“他偷了城北頭的那家包子鋪的包子,被店老板發現了,那黑心的店老板用剛煮開的蒸鍋裏的水,那大半鍋的水啊,全給潑在這孩子的身上了,哎……世道啊,什麼世道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老天啊!”人群裏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的老伯說著,用手抹了一把臉,看樣子是悲傷的流淚了。

“那求你們把狗兒給抬進廟裏麵,好嗎?”紅蓮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滿懷希望的看著站在身邊的一群人。

可是,大家卻都開始慢慢的往後退去,有人已經轉身走掉了,人群中,有人說話了:“你自己給弄吧,他這個燙的,整個的從脖子往下都已經脫了一層皮肉了,這大熱的天,很快就會皮肉全爛掉,還會出蛆的,沒有救了的,這孩子沒用了,你還是不要弄回你那裏去好了,省的回頭……再說了,你就住的那裏啊,最好還是走了的好,不要住那裏了,妹子,不幹淨啊,我們不去的,你要是硬要把他給弄進去,我們也沒有辦法,是他說住這裏,我們這才可憐他,給他送來的,我們走了。”說完話,那些同樣是乞丐的人群就散了去了,誰也沒有停留下來,幫紅蓮一把的意思。

太陽底下的紅蓮悲切,失望,痛苦,參雜在一起,那神情讓任何一個人看見了,都會為之動容的。

無奈的思索了半餉之後,可憐的紅蓮,隻見她把狗兒身底下的簡易的“擔架”上的一根繩子拉出來,把繩子在木棍的兩頭固定好,打了個結,然後把繩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就這樣她丟掉自己的拐杖,在地上慢慢的朝廟堂裏麵爬過去。

陳誌傑這個時候好想上去幫她一把:“胡伯伯,我們能幫她嗎?”

“不能,沒有用的,我們穿越過來的是靈魂,我們的肉身還留在外麵,我們是沒有辦法觸摸到這個朝代的人類的。”胡伯伯說出這番話,讓陳誌傑的心一下子就糾結了起來,原來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眼前的悲慘,而不能作出任何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