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聽到這樣一句話:心有多大,世界的舞台就有多大。這其實是道出了心與夢想的關係。每個人從小都有過五顏六色的夢,這些夢帶著我們成長,帶著我們向理想奮進,帶著我們向成功邁進,但成年後,夢在無情的現實中,被一一擊碎了。唯有一種夢,納入了我們的生命獎賞之列,這種夢想的實現,也就成就了世人所謂的事業。
寫作本是一種純粹的心靈活動,有人稱為“心靈遊戲”,心靈的高尚與卑鄙流露筆端,虛偽的人是不會以此為生的。創作的道路也是淒涼的,沒有鮮花和掌聲的迎合,隻有寫作者自己耐得住孤獨與寂寞,才可能有作品浮出人世;隻有固守根本,默默耕耘,才有可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在很多時候,當我們決定從事某項事業時,隻是生起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大勇猛心是不夠的,還要放下背上的包袱,放下我們心裏裝的一切,用一種空懷的心態,我們才會接納更多的東西,才會心生清淨智慧。
在我決定自由創作時,心裏充滿了莫名的興奮與激動。這就好比一個即將上路的行路者,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誘惑和磨難,既躊躇滿誌,又有些緊張不安。
我知道,苦日子才剛剛開始。但誰也不清楚到底要麵臨什麼樣的苦難。
一個人置身於一個沒有任何遮風擋雨的空地,沒有了生活的保障,沒有了退路。這就是我創作的開始,但,我要出發!我要從這裏出發,我要從現在出發,圓我的創作之夢;我要從這裏出發,打拚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我要從這裏出發,尋找我後半生的幸福……
每當勞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每當我想停下來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的父親。承擔撫育我成人的責任。這種優異的基因難道沒有遺傳給我嗎?不,我要努力地證明自己。
我要拚搏,我要奮進,一切從零開始!
我知道,我正站在一個新生活的起點上,我正在走一條自己的路,盡管這條路不是最安全的路,但,這是一條真正的路,一條確確實實適合我走的路。
我知道,在前行的路上困難愈大,我的精神動力愈足,隻要我的身體不倒下,還有什麼值得憐惜?知識越積累越多,腦子越用越靈活,智慧越來越通暢。
我從小立誌要當一個小說家,從二十歲開始寫書之後,我曾經寫書寫到出版社編輯都來勸我改變一下風格。好在,我也不在意。反正我有個領薪水的工作養活自己。我心裏想的是:“你管我寫什麼?我又不靠寫作吃飯。”。也許有人認為作家應該清高地坐在家裏,不過,至今我還是很慶幸自己沒有把寫作當飯吃,沒有當一個為了以寫作謀生就必須討好付我稿費的人的作者,也沒有閉門造車的當一個文字工匠。我的工作開展了我觀察世界的另一個層麵,事實上也幫助我找尋源源不斷的靈感。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但我連追求的勇氣都沒有,隻好將目光和精力轉向閱讀。書對於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貧富貴賤之別,隻要你喜歡,就可以淺讀、細讀、深讀,甚至珍藏。那些年,我讀遍了周圍所有的書屋能讀可讀的書。沒書讀的日子是苦悶的,讀書的快樂卻無以倫比。每當我沉浸在書海中,孤獨的心才會脹得滿滿的,心靈也會趨於平靜。
我有夜讀的習慣,喜歡躺在床上讀書。很多人說躺在床上讀書眼睛容易變成近視,可我的一雙眼睛卻越讀書越清亮。書給我打開了一扇心靈之窗。在書海裏,我可以和許多人進行無礙交流,原來世界上無論哪個種族、無論何種信仰的人,心靈都是相通的。
在我幾年的業餘創作生涯中,主要是寫寫小說,偶爾也寫寫詩。那時候的寫作,大多處於自娛自樂的階段,因為多的是時間,多的是精力。除了讀書就是寫呀寫,夜晚,辦公大樓的辦公室的燈都關了,唯有我的燈還在亮著,唯有我的思維仍遊覽在小說情節中,興奮著不能控製自己的激情。
正是那一夜夜不熄的燈光,照亮了我的文學夢想和人生希望,使我的心靈不再孤獨與寂寞,不再沉浸於自我的悲傷中,視野開始向外索求,開始關注人類的命運。
我知道,閱讀不是我的最後目標。我還在寫,哪怕一篇讀後感,一首詩、一篇小小說。我一如既往寫我的小說,沉浸在我構築的小說世界。我始終記住拿破侖的一句話:“你可以比我有錢,也可以比我聰明,但是我一定要比你勤勞!”我深信,隻有勤能補拙,隻有笨鳥先飛才有出路。那些年,買得最多的可能就是稿紙、信封和郵票了。我數不清自己寫了多少稱之為小說的東西,長篇寥寥可數,中篇產量頗豐,隻是越小的東西越難駕馭。可就這些作品,寄往全國各地的出版社,要麼三個月後接到一封“本出版社不宜采用”的退稿信,要麼就是石沉大海。那時候,我堅持寫,與其說是在渴望某一天稿子被發表,還不如說是借此來打發那些孤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