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迅成度過的歲月(2 / 3)

男人是會為了逞強而去追求一個女孩的。坤和剛本來不是太喜歡佳,當他們知道有另一個正在追求她,那麼,他們也會去追,為的是把另一個打敗。

男人是沒有遊戲的,他們隻有比賽。任何的遊戲,對他們來說,都是比賽。下棋、打牌、喝酒……所有這些,都是他們跟另一個,或者是自己跟自己的較量。追求女孩,也是比賽。比賽最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為了勝出,他們會認為自己愛上的是那個過程。

他們本來沒打算約那個女孩看電影,可是,當另一個約她時,他便也要帶她去看電影。

他們沒打算送她回家,然而,當另一個送她時,他便馬上搶著送她回家。為了比另一個首先得到她的芳心,他甚至會去改變自己去遷就她。漸漸地,他們以為自己正在戀愛,而不是比賽。假如失敗了,他會把失敗美化成失戀。勝出了,他卻又清醒地知道自己是這場比賽的贏家。

可是有一天,他終於知道自己其實是輸家,為了逞強,他得到一個他不太愛的女孩,女孩卻深深地愛著她。

3兄弟走了,女友受傷

坤和剛都走了,都離開了這個讓他們傷心的地方。唯有我,從未放棄過。有時,我覺得坤和剛不是真心地喜歡佳。唯有我,才是真正喜歡佳的人。

有人說:“愛一個沒有任何理由!”,我認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真心地去愛過一個人。沒有朋友的基礎,完全是兩性的吸引。他們追求的隻是外表,不是內心。第一眼看見你,便沒有想過跟你做朋友,我要跟你談戀愛。他們向往的是都市浪漫的氣氛。卡拉ok房傳出動聽的流行歌曲,迪士吧崩出強勁的搖滾音樂。他們並非誌同道合,他們隻會施出渾身解數,把自己的優點盡量發揮,並且把缺點暫時隱藏起來。他們會投其所好,取悅對方。她幻想著什麼時候你會吻我,什麼時候你會牽著我的手。然而,外表會隨時間的變化而失去原有的本色,浪漫也隻是一個過程。人生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這條路上有著風風雨雨、奇曲不堪。生活也是一件很實在的東西。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隻會成為情人,分手之後,他們也做不成朋友。他們隻有都市人的那種情感,又怎能共同創造美好的人生?可是,他們就是想來一場純粹的男歡女愛,寧願有一天老死不相往返。有了朋友的感情,他們的愛情才會更踏實。既然是談得來的朋友,那麼,激情過後,也不會平淡下來,即使有一天分手,終究還是朋友。然而,我卻不一樣,我愛著佳有著太多、太多的理由……

我有過這種感受,說好了不再見她,說好了不會再理她,說好了不再愛她。可是,隻要她的電話一打來,我還是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有時候,自己都瞧不起自已。我願做卑微的小鳥,為她低飛。我答應過自己的,算得了什麼?我答應過朋友的,又算得了什麼?我答應過她的,卻比一切都重要。電影<>裏,最感人的是劇中的小男孩決定瞞著爸爸學芭蕾舞。上第一課時,他把寫好的信帶在身邊,他媽媽已經去世了,那封信是留給他十八歲生日那天看的,可是,他早已忍不住拆開了。媽媽在信裏說:“人要忠於自己!”,我們不也是努力去忠於自己嗎?隻是,有時候我們不知道要忠於自己的哪一部分,是忠於自己的愛,忠於自己的感受,還是忠於自己的夢想?我想,最難的是忠於自己的夢想。忠於自己的愛,也是不容易的……

我的工資,大部分都買了歌碟。其中,最鍾愛的是香港歌星王傑唱的<>。這個紅透大陸的香港歌星,有著“傷心王子”的稱號。為他癲狂的女孩子不計其數。可是他也有他的煩惱,有他的鬱悶所在。

我喜歡王傑的歌,是因為那裏沒有世俗的喜悅,沒有討巧的泛情,更沒有造勢的聲嘶力竭。而是一種非常個性的述說,一種忘我的真情流露。

這種情緒,無疑是與我的內心相通的。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知道我的所思所想了。盡管,諸如天下浪子不獨我一人,雙目失明者也是應有盡有吧。然而,對於我來說,傷心就是傷心,心死就是心死。這是很實在的東西。所以,我想我是懂得王傑的,王傑也懂得我。於是,我便以低聲輕訴地方式。自編自唱了一首叫<>的歌曲,以告別那種血淋淋的往事。

“曾經有一段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後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的痛苦的事莫過如此,如果上天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講三個字‘我愛你!’,如果一定要加上個期限,我願意是一萬年。”。

天有不測風雲,不幸的事發生了。一個星期天,我為了一份很急的文件在上班。晚上七點左右,我的手機響了,是阿萍(佳的朋友)打過來的,我接通了電話,阿萍緊張地說:“佳出事了,鬆崗人民醫院,你趕快過來!”。我一驚,什麼也顧不得想,立刻朝醫院趕去。看到病床上的佳,我的心都碎了,我不顧一切地撲到床前大哭:“怎麼會這樣?”她目光呆滯地看著我。突然,她雙手抱頭,聲嘶力竭地吼著:“走開,別靠近我!”見此情景,醫生說:“她情緒不穩定,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第二天,阿萍對我說:“她們一起在華天娛樂場溜冰,剛好她的手機響了去接電話時,不料,後麵有個男孩子撞到了她,當我扶起她時,嘴下的傷口已在流血了。”看見熟睡的她,我不由得想起了醫生的話,她的傷口很深,縫了八針,可能會留下明顯的疤痕。然而,這一切並沒有動搖愛她的決心,我相信,在自己的精心嗬護下,佳一定會好起來。我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她睡了。我的心裏就很踏實;如果看到她在痛苦地掉眼淚,我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剛開始,護士以為我隻是三分鍾的熱情,很快就會知難而退的,因此並沒有理會我。可是一連二天,她都看見我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守候,每天晚上就合衣坐在椅子上,一刻也沒有走遠,她這才覺得為之感動。她招呼我到病房裏坐一坐,我卻隻是搖頭說:“我不能讓她受到刺激,她一天不願意見我,我就在外麵守候一天,一直等到她點了頭為止。”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我的一番苦心讓護士深深地感動了。她告訴了佳,那個癡心的男孩子在外麵守候了二天。佳聽了,緩緩地搖頭,眼裏卻流著淚水。護士一下就明白了,佳心裏並非沒有這個男孩子,隻是她對於未來心存顧慮啊!

在與護士的聊天中,發現她有著太多不幸的事。

她大學畢業後,在這家醫院當上實習護士有大半年了。每天,負責幫病人抽血、打針、寫報告。還要跟其它實習生輪班,每天隻有幾個小時休息,她站著能睡覺,上個月前在內科病房實習時,一個病人剛剛去世,屍體給送到太平間去,人剛走,她就在那張床上睡著了。

她說:“實習生要在四個不同科的病房實習,她已經在外科和內科病房待過。兩個星期前剛轉過來小兒科病房。今天,她要值班,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寫完所有報告,她看了看手表,明天,她還要照顧一個病人。

那個病人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他的病床在佳的對麵。自小患有哮喘病的他,哮喘常常會發作。男孩個子瘦小,一張俊臉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那雙不信任別人的眼睛帶著幾分反叛,又帶著幾分自卑,護士說:“他父親是一個小偷集團的首領。”。

男孩的手背上有一塊麵積很大的、凸凹不平的傷疤。是十歲那年他父親用火燒傷的。

在這種環境長大的男孩,會變成什麼樣子?男孩懶得開口說話。即使肯說話,也是力不從心。他想把自己孤立起來,似乎是不需要別人,卻更可能是害怕別人拒絕。

護士第一次在病房和男孩交手時,並不順利。那天,她要幫男孩打針。男孩帶著敵意的眼神說:“你是實習護士吧?你們這些實習生都不行的!你不要弄痛我!”男孩神氣地說。他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利落地在他的屁股上一針紮了下去,一點都不痛。

男孩一時語塞,泄氣地朝她看。

以後的幾天,護士幫他打針時,明明沒有弄痛他,男孩偏偏大呼小叫:“痛死我了。”弄得護士很尷尬,男孩就會得意地笑。有時候,男孩盯著護士的那種眼神,讓護士感覺到,那是一個未成年男生對一個成年人的妒恨。那種妒恨,源自男孩自己無法馬上長大,同時自己又是不幸的那一個。

妒忌和仇恨淹沒了一個無法選擇自己命運的男孩。

護士並沒有躲開他,也沒有討厭他,這反而讓男孩覺得奇怪。

他們成為朋友,始於那個晚上。

那天,護士要值班,半夜,她照顧好一個剛剛送來的病人,正要趕回宿舍。經過病房時,她看到一點光線,她悄悄走過去,發現男孩趴在床上,靠著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在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那本書,是一本勵誌書<>。假使人生有所謂黑色喜劇,此刻,發生在男孩身上的就是一出黑色喜劇,她不能取笑男孩看這本書,這件事本身就不好笑,但是,男孩選擇了這本書,實在讓旁觀的人哭笑不得。她說:“原來,你喜歡這本書。”,男孩嚇了一大跳,馬上換上一張冷麵孔,一邊看一邊不屑地說:“誰說我喜歡,我隻是無聊罷了!寫得很差勁。”護士覺得他很有幽默感,又覺得他是一個爭強好勝、硬要麵子的人。

男孩眼睛沒有看她,說:“膚淺!”護士說:“這本書好像不是你的!”,她記得這本書早上放在鄰床那十一歲的男孩床上。這時候,那個圓臉男孩睡得很熟。“我拿來看看罷了!你以為我會去偷嗎?”男孩的語氣即不滿也很提防。又說:“我才不會買這種書!”護士說:“原來,你不喜歡看勵誌書,那真是可惜!”男孩好奇地問:“可惜什麼?”臉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我有一本勵誌書,可以借給你,不過,既然你沒有興趣……”男孩問:“你為什麼要借給我?”,“當然是有條件的。”“什麼條件?”“以後幫你打針,你別再搗蛋。”男孩想了想,說:“好吧!我喜歡公平交易,但你的技術真的要改善一下,別再弄痛我。”。

護士笑了,她希望男孩愛上看書。書,可以慰藉一個人的靈魂。

男孩果然迷上那本勵誌書,這些小故事是她們友誼的象征。每次,她去看他的時候,男孩仍然是力不從心,仍然愛挖苦她,男孩卻是懷著一種能夠跟成年女性打交道的驕傲。後來有一天,她去看男孩的時候,發現氣氛不尋常。兩個護士搜查男孩的床。原來,圓臉男孩的手表不見了,護士自然會懷疑這個小偷的兒子。她們搜他的東西,當然,她們也搜查了其它人的東西,但隻是隨便搜搜。男孩站在床邊,樣子憤怒又委屈,眼睛並未朝她看,似乎是不想她看到他的恥辱。她想起圓臉男孩這兩天都拉肚子,於是便問:“你們搜過洗手間沒有?”。結果,她在圓臉男孩用過的馬桶後麵找到了那隻價值幾百元的手表,給人冤枉的男孩,仍然沒有看她一眼。他太知道了,因為自己是小偷的兒子,所以大家都認為手表是他偷的。這個留在他身上的印記,就像他手背上的傷疤,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他手背上的那個傷疤,不是普通的虐兒。”她去告訴了其它人。“那是什麼?”護士們問。她一邊找書一邊說:“可能是他爸爸要訓練他當小偷,他不肯,他就用火燒他的手。”她們笑笑說:“這個分析很有道理呢?”。她找到一本叫<>的書,興奮地說:“你們猜他會喜歡這本書嗎?”她們回答說:“應該會的。”。

她把那本書送給男孩,男孩把那一本勵誌書找出來,想要還給她。她說:“你喜歡的話,可以留著。”男孩疑惑地問:“不用還?”,“送給你好了”。男孩聳聳肩,盡量不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她語重心長地說:“讀了的書,沒有人可以從你身上拿走,永遠是屬於你的。”男孩驕傲又稚氣地說:“當醫生不難,我也會做手術!”她忍著不笑,鼓勵他說:“真的不難,但你首先努力讀書”。隔了一天,護士再到病房去的時候,發現男孩的床上躺著另一個小孩,男孩的父親前一天把他接走了。

她不知道男孩回到那個可怕的家裏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唯一能確定的是,男孩帶走的那些書,也許會改變他,為他打開另一扇窗口。

實心生涯的最後一段日子,她在產科。產婦是隨時會臨盆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大部分產婦都會在夜間生孩子,這裏的工作也就比小兒科病房忙亂許多。

她說:“第一次,她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嬰兒從母親兩腿之間鑽出來時,當場昏了過去,成為產房裏的笑話。大家也沒有取笑她多久,畢竟她並不是第一個在產房昏倒的實習醫生。”。

這一刻,她是多麼的善良,總是帶著同情,懷抱別人的不幸,可誰又來同情她的不幸呢?

在大二那年,她有一位叫王華的男朋友。也算得是出雙入對。畢業後,由於出國留學日益迅猛,她就拚命鼓勵他出國留學。王華是一個即無野心又不強悍的書生,國內恒恒之中或許活得尚可,要向國外突擊就十分心虛,所以並不積極響應,然而,她動用了全部的關係和資金,她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去鍍金、還是去賺錢,或是最終要去移民。終於為他辦成了加拿大留學的全部手續,可憐,王華就像開台鑼鼓已經敲響,還尚未化好妝的演員,頻頻後顧,深一腳淺一腳也就登場了。

很快就音信飄渺,也仍是自費留學生眾口一詞的理論:到了國外,生存第一。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這一切很快就在王華身上發生了。他身邊有了相依為命、同排寂寞的女孩。後來,幹脆就不給她寫信了。

“你為什麼不跟他聯係呢?”我便問,按照原先的地址,寫了兩封信原樣退回,為的是此人已搬離……

在護士的開導下,我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佳的病房。見到她沒有二天前那樣抗拒自己,我才稍覺安心,剛開始時,我很少說話,隻是不停地看著她。當她痛得厲害時,我就緊緊握住她的手,試圖把自己的辦量傳遞給她。我真希望,自己能慢慢地走進她的心裏。

於是,我又開始了我的第二步計劃,我去醫院圖書館借來一本外國名著<>,讀給佳聽,她聽著,就慢慢地受到感染了。一天,我對佳講到了這樣一段話:“如果你去醫院,看到一個病人不穿病號服,每天起床都梳梳頭發、洗洗臉,衣服整潔幹淨。你要相信有一天,他一定會好起來!”聽到這裏,佳精神一振說:“我也要好起來!”。我聞言欣慰地笑了。

夜深人靜了,平靜下來的佳對我說:“你這樣照顧我讓我十分感激,我很有可能留下疤痕,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佳,你知道嗎?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最美。此時,我想說什麼都沒有用,更重要的是行動。

其實,我何嚐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呢?而且,周圍的朋友閑話不斷,也逼得我不得不正視現實。可是,每當我看見她時,所有的顧慮卻又被拋到九霄雲外了。我覺得她的一顰一笑總是那麼牽動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這種感情不是愛又是什麼呢?然而,愛一個人是沒有附加條件的。

2004年9月17日,醫生說:“傷口已經完全恢複了,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佳在我的陪同下出院了……

4外傷好了,“內傷”又來了

可能是我的真誠感動了佳。9月28日,是我在迅成最開心、最興奮的一天,它讓我的世界重新有了光彩、讓我的人生從此有了動力。那天,我們廠剛發了工資。於是,我便拿起電話拔下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8006(內線電話)。隨著“嘟”的一聲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佳。那溫柔而甜蜜的聲音又一次在我耳邊回響。我冷靜地說:“今晚你有時間嗎?”“我姐姐過來,不過八點就要回去。你有事嗎?”她回答,“我本來想約你去唱歌,不知你願不願意去?”“好啊!”佳答應了。我興奮地打了自己一耳光,感覺不是在做夢。她從來沒有答應過我,我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由於工作出了一點問題,沒有準時下班。佳給我發了一個信息在網吧等我。我來到網吧,一眼就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裏麵都是我們廠的人,我實在沒有勇氣去叫她,佳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在去唱歌的路上,佳問了我很多問題。“為什麼這麼久沒有來找我?你有沒有放棄過?”,我都一一做出了回答。此時的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微笑。我唱了一首她最愛聽的歌─—<>。我的紅塵隻有她,我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電視劇裏講過:“當一個人深愛著對方的時候,結婚的肯定不是那個人。”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我會好好地去珍惜她。

我與佳有著太多的承諾,有時候在想,我與佳也夠天真的,還許下了叫做“二年之約”的誓言,未來是未知的,生命是有限的,沒有人能夠長情,分開二年,如果彼此還能記住對方的話,那也隻是一種人性感情的流露,再也找不到激情擁抱的理由。然而,我卻不會,這一點佳是相信的。

佳,現在過得好嗎?有沒有想我?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每天閉上眼睛,腦子裏出現的全是你的影子、你的笑容。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是我生存的支柱。你的秀發,擾亂了我的情思;你的聲音,觸動了我的神經;你已占踞了我整個心靈;你已寫滿了我整個日記本。記得我剛來迅成時,體重有52kg,可現在隻剩下52g了。你卻一句話把“戰場”推到了二年後。二年啊!一個多麼遙遠的數字。我們廠的試用期才三個月,而你的“試用期”卻是二年。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也真的很害怕自己無法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