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刺痛,男孩子惱怒的皺起眉頭:“老何,走吧。”

司機應一聲,剛準備發動車子,男孩子突然出聲:“等等。”

司機不明所以,男孩子卻徑直下了車。他的身上穿著華麗的黑色西裝,外麵套著一件黑色的貂絨披肩,腳步沉穩的走向一臉蒼白的小女孩。

“這個給你。”

小女孩看著男孩子手掌上那一枚金燦燦的戒指,原本憤怒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她肉肉的手指指了指:“這是什麼?”

“戒指。”男孩子似乎有些羞赧,別開臉硬著嗓子。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亮:“真的給我嗎?”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就給你。”男孩子一把躲過小女孩想要拿戒指的手,冰冷的眼眸裏有著一樣的情緒:“戴上它你就得跟我走。”

小女孩愣了愣,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走。我要在這裏等我的爸爸。”

“你爸爸已經死了。你剛剛看見了,醫生已經把他帶去太平間了。他不會再回來了。”男孩子微微蹙起眉頭,聲音僵冷。

“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個壞人!”小女孩叫著嗓子大喊一把推開男孩子:“我爸爸才不會死!我要在這裏等他!”

“那你就不能得到這個戒指了。”男孩子的手緊了緊,感覺戒指的紋路深深印在他的掌心。

小女孩皺著眉頭恨恨的瞪著他:“不給就不給!我不稀罕!等我爸爸回來,他會給我買個更大的!比你的大一百倍!”

男孩子咬著牙,滿臉都是飛雪:“你真不要?”

“不要!”小女孩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老虎,握著拳頭怒氣衝衝。

“好,你不要後悔。”

男孩子低哼一聲,踏著惱怒的步子回到車裏,冷著臉不去看小女孩:“老何,開車!”

那車子發動起來,車輪攆著積雪,緩緩的行駛起來,不一會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女孩看著車子遠去,一張小臉頓時垮下來,軟軟的頭發已經變得潮濕,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想哭卻硬是不讓自己流出眼淚。

男孩子從後視鏡裏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雪地裏,她的周身全是忙碌於車禍清理的警察和醫生,心頭不由自主的一緊,隨即垂下眼睛。

手裏那枚戒指發著光,將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映的有些不真實。

如果說用什麼東西來形容我的人生,我想那是死水。

從我記事起,我的母親就是一個高傲的女人。她有著優雅的法國女人都羨慕的容貌,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致命的誘惑。然而我知道,她之所以冷漠的拒絕所有男人的求愛,隻是因為她的心裏還有著我的生父。那個我從沒有見過的男人,隱隱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卻也是傷她最深的男人。

那一年我4歲,母親帶著我去父親的法國工廠,隨身攜帶的還有一份親子鑒定。經過這麼久的掙紮,她終究還是低頭了。當我和母親站在父親額辦公室等了足足6個小時之後,父親的秘書以一句沒有預約恕不見客為由生生將我們拒於門外。

母親眼中的希望在那一刻化為烏有。從工廠回來的路上,母親沒有回家,徑直去了離家不遠處的一間酒吧,我站在一邊看著她一杯一杯的灌著烈酒,眼裏全是破碎,竟然連一向嗤之以鼻的前來搭訕的男人也笑臉相迎,全然沒有以往的冷傲,那些男人自然喜出望外,如跗骨之蛆般繞在她的身邊不肯離去。

從那天起,家裏的男人絡繹不絕,那些男人猙獰的嘴臉讓我作嘔,可是母親已經心如死灰,她要用這種方式來報複那個無情的男人。

我不願再看著她墮落下去,我要親自去找那個男人問清楚,他憑什麼讓這樣一個女人為他從天堂掉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