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
這是我被囚三日後,腦中僅剩的想法。
那天被覺冥的手下帶回來後,我就被單獨丟進了一間黑暗的房間。房間很奇怪,三麵冰冷的牆麵,居然連一扇窗都沒有,唯一的入口兼出口就是被扔進來的那扇鐵門,可是,三日來,鐵門沒有再開過。
但我知道,覺冥一定會出現,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因為,每日飯點,都會有人打開鐵門下方的小洞,給我送來飯菜和水。飯菜雖算不上豐盛,但也還精致。再環顧房間,除了有點昏暗(隻點著一根紅色的蠟燭),床鋪、桌椅倒是一樣不缺的。於是,坐在這樣一個昏暗的房間裏百無聊賴的我更加肯定,覺冥一定會來!
可是,日子一日日過去,出乎意料的平靜。一天、兩天、三天…五天、六天…九天、十天。當我在牆上刻下第二個“正”時,我終於絕望地滑坐到了地上。
十天.覺冥居然過了十天都沒有露麵。我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莫非覺冥不再需要借助我的力量去開啟天門?而隻是單純地囚禁我,把我囚禁到精神崩潰再給予致命一擊?若是這樣的話,軒澈、梁墨、藍碧和紫陌,還有那日不知有沒有被一起帶回來的無塵,豈不是都性命堪憂?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再仔細環顧房間,總覺得寒氣陣陣,涼風嗖嗖,不行了,再這樣呆下去,我絕對會瘋掉!
可是,覺冥的變態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回來的猶疑不定,再到最後的徹底絕望,期間過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啊!一個月被困在黑屋子裏見不到光,見不到人,沒有人可以交談,沒有任何事可以做,隻能愣愣地發呆以及在牆上一道道地刻著那些“正”字,縱然像我這樣自認為堅強開朗的人,也受不了這般待遇。所以,當一個月後的某一天,鐵門突然被打開時,我已經覺得自己神誌不清了。
“轟隆隆---”鐵門緩緩地被打開,,伴隨而來的是屋外刺眼的陽光,我頹然地縮在床的一角,聞聲勉強抬起頭來,但是大約長久不見光的關係,突如其來的光亮卻一下子刺激到了我的眼睛。
“啊---”我抬手擋在眼前,一手抓過被子,整個人縮到被子裏不敢再出來。
屋內寂靜了片刻,然後有腳步聲慢慢靠近,聽著似乎不是一個人。
可是,腳步聲沒走幾步,卻突然停下了。然後屋內又歸於一片死寂。
怎麼回事?人走了嗎?我膽怯地從被子裏探出腦袋,驚恐地睜開眼睛(一個月的折磨,真的把我弄到不太正常了)。這次,眼睛慢慢適應了光亮,我沒有再被刺得睜不開眼。但是,當我看清在我麵前的人影時,我愣住了。
“無塵?”我不確定地輕喚出聲,聲音啞啞的都不似自己的。
麵前的少年聽到我的低喚,秀氣的眉微微皺了一下,但隨即又恢複過來。晶瑩的麵龐上,一雙琉璃色的眼睛燦若星辰,不是無塵又是誰呢?
無塵又輕輕走近了兩步,在我的床前停下,一雙明目一直停留在我臉上,明明是那樣熟悉,可隱隱地又透出陌生。
“無塵?是無塵嗎?”我又輕問出口。
無塵仍然沒有回答我。隻是輕輕抓住我伸到他麵前的一隻手,緊緊握住。有點微涼但清晰的觸感明確的告訴我,這不是一個夢。
“無塵!嗚嗚…無塵啊!你去哪裏了?…我在這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軒澈不在,梁墨也不在,所有人都不在,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
我毫無形象可言地撲過去抱住無塵,大聲地哭著,邊哭邊說,邊說邊哭,一個月來的不安、恐懼、壓抑隨著不斷湧出的淚水一一爆發。無塵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任由我縮在他懷裏,把大把大把的眼淚蹭到他的白衣上,小小的手掌輕拍我的後背,默默地給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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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由無塵攙扶著走出那間暗室,我疑惑地看著走在前麵的兩個侍女打扮的女孩,輕聲問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