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軒澈才帶著無塵回來。
看到我帶回來的新月劍和古籍,軒澈竟沒有一點驚訝。
“韓翟是明日離開梓潼?”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軒澈若無其事地開口詢問。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軒澈,他卻笑了,挨著我坐下,軒澈把我的手握進了手心。
“今天早上我見過韓翟,他說他明天離開梓潼,走之前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談談,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將新月劍拱手相讓。”軒澈說這些話時,語氣平和,令我難以置信。
“然後你就同意了?”軒澈,我是該高興你信任我好?還是太放心韓翟好?
“夕顏!夕顏!”
大概我的失神顯出了反常,軒澈輕聲喚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軒澈!我們這次來梓潼,真的做對了嗎?”我惹不住問軒澈,明明剛剛得到新月劍,我的心裏卻那樣不踏實,還有韓翟,為什麼今天告別時,我突然特別擔心以後再也看不見他了。
“不要多想,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軒澈把我輕輕攬到懷裏,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輕柔的聲音特別安定人心。無論何時,軒澈永遠是懂我的,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感到幸運了。所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樣想著,我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可是,事態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第二天,當趕去與密探接頭的梁墨披著一身血衣回來時,我和軒澈都知道出事了。
“墨?”
“梁墨!”
“墨,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突然推門而入的梁墨瞬間摔倒在了地上,軒澈疾步上前扶住他,俊眉深蹙,我這才發現梁墨灰色的勁裝上有多處傷口,暗紅色的血汩汩而出,而梁墨整個後背早已被鮮血浸透。我緊張地不知所措,伸手想去捂梁墨手臂上的一道傷口,卻被梁墨手臂一揮,推開了。
“有…毒,不要…碰!”
“墨,是誰傷了你?究竟是誰傷了你!”軒澈扶住梁墨著急地問,英俊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緊張。
梁墨劇烈地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鮮血,而那口血竟然是黑色的。
“梁墨!你振作些啊!”我對著梁墨大喊,又急又怕,眼淚止不住地湧了出來。
“公子…快走,所有…在梓潼的…密探…都被…滅了口,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梁墨一手支劍,一手緊緊抓住軒澈的衣袖,艱難的吐出這句話,終於暈了過去。
“墨,墨!”
“梁墨!梁墨!”軒澈和我大聲呼喊著梁墨的名字,但梁墨卻沒有一點反應。
“快去請大夫!快點!”我衝著早已嚇傻在一旁的藍碧和紫陌大喊,兩個丫頭才突然回過神來,哽咽著奔向門口,可是剛踏出房門的腳卻象定住一般,沒有再移動一步。
“公…子!”藍碧膽怯地叫了軒澈一聲,聲音抖得異常厲害。而紫陌抿著嘴雙眼緊緊地盯著門外,秀氣的小臉已經煞白了。
軒澈和我抬頭望向門口,來人黑衣黑褲,如鷹般的眼睛睨著我和軒澈以及昏迷倒地的梁墨,嘴角嘲諷的笑容逐漸擴大。
是覺冥?
竟然是覺冥?
“是你傷了墨?”軒澈輕輕放下梁墨,站了起來,向來纖塵不染的白衣已沾染上梁墨的血跡,深深淺淺、斑斑駁駁。
“解藥呢?把解藥給我!”軒澈冷冷開口,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種不相稱的殺氣,這也是我第一次在軒澈臉上看到所謂的殺氣。
藍碧和紫陌瑟縮著退到了我的身邊,我攬緊了她們,卻仍能感覺到她們的身體發抖得厲害。因為就在藍碧和紫陌退回來後,軒澈和我都清楚地看到,門外密密麻麻地站著一群黑衣人,他們眼中都閃著一樣的光芒,那是嗜血之光。
軒澈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