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星22(2 / 3)

這是智者的特殊性所決定的:智者用智慧戰鬥,智慧可以加在同伴或者環境之上,智者不是強力的,但他們可以創造強力的戰鬥條件。

既然打定主意,雷澤就開始搜集信息,要看看這個幻境中的具體危機是什麼。他來到一家路邊的茶館,進去要了一盞茶,坐下一邊琢磨,一邊聽茶客們聊天。

不大會的功夫,還真讓雷澤收集到了關鍵的信息,這幫唱戲的拳民還都是良民,但有一個年輕人在青州兗州一代活躍,煽動他們設立神壇作法請神附體,學習符咒法術,借此排除外魔!

那個年輕人據說叫菊田,也不知道這是真名還是藝名,姑且不說這人名字真假,這個人提出一套很高明的理論,說就是那幫藍眼睛的怪人,在中國建立洋醫院,洋寺廟,亂了中國的龍氣,現在洋鬼子正準備建立鐵路,徹底切斷女真大帝國的龍脈!不僅如此,他還請了官員的命令,負責安排相關事宜,組織拳民出來,打倒洋鬼子,這不,這些義和拳,現在都是官府團練,一翻身變成官兵啦!

雷澤聽了心中一驚,才算是明白,這應該是那個刺客設計的布局。按照魔門一貫的作風,那個刺客肯定用生命,請一位邪靈出麵攻擊雷澤。

隨後雷澤才被拖入這個由邪靈製造的幻境,接受矛盾的任務。

在這裏,菊田蠱惑無辜的百姓作惡,崇拜邪惡,殺戮無辜,如此一來無辜的百姓就喪失靈性和人性,淪落成為禍亂大地的亡靈之人,也就是亡靈!

雷澤有兩個選擇,要麼殺死所有被蠱惑控製的百姓,要麼護短不殺。

殺死義和團等被控製的百姓,那麼就沒有理由不殺現實中的高進。

如果不殺亡靈,雷澤很有可能無法在這個幻境中生存。

這是一個沒有選項的選擇題,不管怎麼選,結局都不是雷澤所希望的。

雷澤端起茶盞,慢慢的喝了一口,掩上茶盞蓋子,輕輕放下茶盞,雷澤心中漸漸打定主意,召喚十二星中的某些星來,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主意已定,雷澤反倒不著急了,他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錢,去車馬行租了一輛馬車,就往天津衛趕去。

天黑了,還沒有趕到天津,雷澤就吩咐車把式停車投宿,在官道旁的一個小村莊裏的小旅館住下。

坐在客棧裏的小院中,店主是個精明的河北漢子,他見雷澤無事,就叼著個旱煙袋過來,和雷澤聊天,雷澤不喜煙霧,但也沒有責怪老板,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板聊著,順便推演目前的局勢。

老板說道:“先生,您都想象不到,那幫種地的有多厲害,他們唱著戲,就變成關二爺了,讓我說呀,他們都瘋了,不好好賺錢,天天淨胡鬧,一個個都忘了祖宗的規矩了。”

雷澤聽著老板數落那些農民不老實安分,自己不努力,就說是別人偷走了氣運。又抱怨帝國的稅收太重了,最後又開始說那些洋人的壞話,抱怨他們的到來擾亂了原本清淨的生活。

雷澤聽完深感無奈,人類總是在痛苦中掙紮,難以找到那條永生之道,猶如陷入泥潭的豬,在泥潭裏麵滾的痛快,和同伴爭鬥的開心,哪裏會想到,豬未必就要在泥潭中滾!

人類也是一樣,在泥潭中滾的開心,追求各種‘真理’,哪裏知道,人類原本不屬於痛苦和死亡!

“我倒是想向故土的人類宣告永生之道的消息,可是誰肯聽呢,聽了,又有誰肯相信呢?”雷澤忘記了時空,忘記了這隻是試探他的幻境,忘記了這些人早已成為了曆史,他想要找到一條路,讓這些分不清現實與戲場的大漢子民可走。

雷澤陷入了靜默,不知覺間他模糊了記憶,仿佛看到了接下來的殺戮與殘害,看到無辜的科學家與技師們倒在鐵軌旁,倒在荒野的車站中,看到視力差的人因為一副眼鏡而被殺,看到一幢幢大漢部落上的建築被焚毀,看到人在家中卻被砍下頭顱,女人被玷汙,小孩被摔死,這不是日出之地的人做的,也不是另一個大陸的人做的,這些都是陷入迷幻中的無知小民做的,這些人都變成了凶手,變成了亡靈,他們兩手滿了無辜人的血,他們必然不能安然前往深淵!

“先生,先生,醒醒。”雷澤正在根據曆史記載,推演這些人末後的結局,就被推醒了。

店老板正拿著煙袋鍋子,吧嗒吧嗒的抽著,看他醒了就咧開嘴笑了:“先生相比是累壞了,還是早些歇息吧,這世道不太平,總要保持體力才好,夜裏可警覺點,小心夜貓子。”

雷澤見著老板談吐間還正經,並不曾發瘋,和那些被菊田蠱惑控製的人並不同,他的靈性還在,他還活著。就有心想要救他,就開口說:“店家,看在你心智健全,頭腦清明的份上,我給你指一條路,你收拾收拾東西,快些往西或者往南逃命吧。”

店主大驚,渾身都一個激靈,他猛抽兩口旱煙鍋子,緊張的問:“先生是修道的嗎?怎麼突然要我逃命呢?”

見店主並不因突然聽到惡事而恐慌,也不因聽到指點而盲目相信,雷澤大喜,心知這個人還有救,他還有心思分辨真假。

雷澤就說:“你知道我們的祖宗都是修道的,他們盼望的道是崎嶇難行的,要走那道,就要放棄一切的罪惡,要追求智慧,要服從智慧的指引。可是後人喜愛用詭計的來的財物,就有不肖子孫起來,就創造神靈,背棄了祖宗所依靠盼望的道。”

店主說:“先生,你說的這話我都信,先祖確實要我們走正路,作義人,才好得著長壽,可是作惡的人多,有智慧的人少,能行義的就更少。”店主又抽了一口旱煙,神情沮喪,不知道路在何方:“就像我這樣,我有心作正經事業,可是就連先生你都看出來我就要大禍臨頭了!這讓我如何是好!”

雷澤也不知道如何繼續勸這個店主才好,難道要他直麵死亡?恐怕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在凡人看來,肉體的死亡最可怕,靈魂都是虛無縹緲,又或者是可以拿錢贖買的。

轉念又一想,雷澤忽然笑了,真是無聊,這個世界都是菊田所侍奉的惡魔根據它的記憶創造的,恐怕曆史上的這個店主早就已經被害了,可歎我還在試著救一個幻象!

雷澤拍拍店主的肩膀,原本許多要講的道理就講不出來,忽然他心靈中泛起波動,他想:“何不借此機會,和惡魔交戰!”改變主意的雷澤停住腳步,對店主說:“人不能不好不壞,總要有個選擇,軀殼的死亡,人人都要麵對。你看曆史就知道,沒有一個人能逃避死亡,你決定怎樣麵對軀殼的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