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學者衣飾下的雷澤爆發出不符合他的體型的力量,兩手持鐵杖,勇猛的撞擊任何一個靠近他的人。
開局的時候,頭領並不相信一個年輕人能有多少力量和耐力,他讓人輪流上前,意圖硬碰硬的消耗雷澤的體力。
斧頭飛過,橫棍掃過,甚至還有拿鎖鏈的,雷澤毫無花哨的連磕帶打,將他們一個個擊退,他們的策略是美好的,但他們不知道,雷澤曾跟隨一個暴力牧羊人學習羊杖打法。
當初雷澤才剛剛晉級流派學者,他還離不開弓箭,有一回他為了任務路過沙侖平原的大牧場,在草地上碰到了一個年邁的牧羊人,老人看起來精瘦。可就是這個精瘦的老頭一口氣把兩隻熊活活打死。
雷澤秉承學者的謙虛,他誠懇的向老人求教,老人再提出一個要求後,教給他杖技,羊杖,也叫愛心之守護。
羊杖並不過多依靠體力,雷澤也沒有看起來那般瘦弱,手中鐵杖上下翻飛,雷澤充分發揮鐵杖的長度優勢,不放一個人近前來。
而赫老大帶來的人並不曾料到這種局麵,大多帶著短兵器來的,此時就大為吃虧,一些貼身格鬥的刺客甚至退到一邊,看著熱鬧,等待渺茫的機會。
他們因為兵器不力,大大吃虧,縱然有幾個長兵器,也憋屈萬分,明明看見雷澤很瘦弱的樣子,可一杖敲來,卻暴力的很!讓他們很難站穩,更別提架住雷澤的兵器了。
一輪過後,雷澤並沒有什麼力竭的跡象,反倒是活動開了筋骨,在精妙的計算能力下,越戰越猛,不一會就改變了被壓製的局麵,一杖掃去,把一個人掃飛了。
一旁掠陣的赫老大心中一驚,不待他有所反應,雷澤就已經猶如狼入羊群,大開大闔的掃蕩,進入戰局的冒險者紛紛避讓,唯恐被雷澤掃中,盡管如此,還是有人不斷的被打中,好在雷澤無意殺人,並不曾下手敲他們的腦殼。
等到雷澤又一次不小心把一個人打的吐血,赫老大也不好意思繼續拖延時間,拖久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他把手一揮:“五個五個的上!”
五人戰陣!剛才是鬥體力和亂戰技巧,現在是結陣而戰,雖然人數少了,但卻更有配合和威脅,雷澤所麵對的壓力反而更大了。一旁的素顏美女皺了皺眉,覺得嶺南赫老大的做法似乎有些太過分了。
五個人默默無聲的摸了過來,雷澤看了看他們手裏的家夥,兩個拿盾牌的,一個拿劍,一個拿漁網,還有一個拿著紮槍。
他們手裏新換上的都是很古老的武器,並且有強烈的團隊痕跡,和剛才那種混混級別的亂拳流絕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夜墨?”
“有些是夜墨,有些不是,敢問您的身份?北方子弟?還是……”衣著普通隨意的赫老大說道。
後麵那些人當中有一個忍不住警告這個首領:“注意你的言行舉止,要明白你今晚來是做什麼的!”
赫老大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等待雷澤的回答。
雷澤想了想,似乎自己有很多身份,該說哪一個好?
“我從前應該算是東山部落子弟吧,現在應該是修道士,勉強算是一個智者吧。”雷澤想了想,放棄那些稱號性質的身份,撿著最能代表自己的身份說了兩個。
“恩,東山的修道士,好,我們繼續吧。”
雷澤正要接戰,突然心中悸動,他側耳傾聽,仿佛又一個聲音在他耳畔說話,吩咐他速速前去監獄後麵。
雷澤手腕一抖,收起鐵杖,他搖搖頭,在赫老大的不解中退後一步,他說:“不能打了,大概有魔門的暗殺者潛入監獄了,方才有來自心靈的命令指導我,我要去看一看,”他盯著赫老大,說道:“我建議你們先等一等,魔門並不是人類的盟友,況且,你們打到這個份上,就已經對得起傭金了,沒有必要和帝國的懲罰係統作對。赫老大覺得如何?”
赫老大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懷疑中帶著憤怒,他點點頭,示意雷澤可以離開,他不會趁機進入監獄。隨後他就走到後麵,質問為什麼有魔門介入。
這時後麵那群人當中,有人又忍不住了:“不能這樣就算了,我是給你們夜墨慈善基金捐過很多錢的,你們不能拿了錢不辦事!你們要講道理!”
“呸!你也知道那是捐錢啊,我還以為你是花錢雇傭我們呢。”赫老大很不屑的唾了他一口,惡狠狠的說:“你還是先解釋清楚,為什麼有魔門介入?難道在你眼裏我們夜墨和魔門都是同一類人不成?!”
雷澤並沒有莽撞的徑直離開,他關上鐵門,拿鎖鏈鎖起來,門外的美女這時候才想起什麼,大聲喊:“英雄!保護我,讓我進去,我是律師!”雷澤看了她一眼:“想進來?”
“嗯嗯,”美女很陽光的拚命點頭,想要用無邪的笑容感動雷澤。
“等會。”雷澤回贈她一個笑,旋即換上冷靜的表情,轉身離去。
“啊啊啊!氣死我了,怎麼有這麼冷漠不盡人性的家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虛空典獄長?”裹在棕色職業裝裏的素顏美女都快要癲了,她被氣的直跺腳,卻又無計可施,等到她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幾個冒險者正在盯著她,仿佛看到了發瘋的小老虎一樣,美女心中怒火終於找到宣泄口:“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嗎?”
冒險者一哄而散,找他們老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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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開始回到正軌,我還以為我就是要和那些凡人大架呢,看來姐姐的話是對的,魔門幹預這件事了,隻是不清楚他們會怎麼下手。”雷澤不再敲擊地麵,他裹著鬥篷,把鐵杖抱在懷裏,慢悠悠的往後麵走。
拐過一幢房子的牆角,一排獄卒拿著盾牌和槍,出現在雷澤麵前,在兩旁的屋頂上,還架著兩挺能源時代遺留下來的高級火槍。
“停下,這裏是監獄,不歡迎遊客,退回去,否則格殺勿論。”獄卒中的頭目站起身,在盾牌牆後衝著雷澤喊。
“女賢者說今夜有魔門中人來襲,特派我前來相助,方才我已經告訴那個在門口執勤的胖哥,你們堅持要我回去嗎?”雷澤是修道士,是智者,並不是熱血大俠,他沒有強烈的宣揚自己的熱情與好心,隻是理智的告訴獄卒,他是在執行女賢者的任務。並且尊重獄卒的選擇,請獄卒決定是否要他留下來。
“聽著,我不管你是誰,我給你三秒鍾,離開這裏。”這個頭目似乎很狂妄,也許是被洗腦太嚴重,程序化的做出回答,要雷澤離開這裏。
雷澤轉身就走。
他確實樂意在不違背正義的前提下,幫助那些可憐人,但他不是大俠,並不喜歡宣揚自己的俠義精神,
倘若可憐蟲不願意接受雷澤的幫助,就算可憐蟲馬上就都要死掉,他也會尊重可憐人的意願,到一旁看著可憐蟲走向死亡。
‘要憐恤可憐人,幫助窮人, 不要幫助愚昧人,任由愚昧人跑著走向死忘’。這是智者行走天下的規條之一。
胖獄卒趴在窗口看著雷澤轉身走遠,並沒有敢開口喊他,在他身後的黑暗中,坐著他的長官,胖獄卒轉過神來,不解的問:“典獄長大人,為什麼不請他來幫忙呢?要是請他來幫忙,我想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黑暗中傳來一聲歎息,典獄長走到窗前,看著戒備的獄卒,轉頭對胖獄卒說:“你覺得魔門和修道士,哪一個更善良?”
胖獄卒想也不想就說;“當然是修道士了,也別是古修士,他們不僅善良,還很尊重普通人的意願,我猜今天被女賢者派來的這個就是古修士,你都不知道,他的風範和謙虛。”
“是啊,修道士更客氣,更好說話,你覺得如果我們把他留下,讓他完成了他的任務,魔門又會怎麼樣看待我們呢?”
“魔門會恨我們,我明白了,大人,你是擔心招來魔門的報複。”胖獄卒張張嘴,還想分辨什麼,突然想起自己也有可能遭到報複,就不再說什麼,默認典獄長大人的決定是對的。
典獄長見年輕的胖獄卒認可了他的觀點,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必然要死的囚犯而去招惹麻煩,欣慰的笑了,他拍拍胖獄卒的肩膀,轉身離開。
胖獄卒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修煉,等我修煉成大師級的拳術,就可以抵禦魔門的迫害。
離去的典獄長也在想:“還是魔門好啊,你看,凡人和武士如此多的手段,依舊不能抵擋修道士,而我隻是利用人的陰暗心理,就成功的趕走了修道士,哈哈,投靠魔門是我人生中最明智的選擇。”
雷澤走出來的時候,那些人都已經散去了,隻有那個素顏美女還站在門外,雷澤很好奇,她就不知道害怕嗎?
“你為什麼還在這裏?一個人的夜晚,並不安全。”雷澤從門房抓起他的行囊,又披上他的鬥篷,他扭頭詢問這個美女在這裏要做什麼。
“哦,雷澤先生,我叫莫菲,我是一個律師,我來是想給裏麵的那個少年作辯護,你能幫我嗎?”美女莫菲並沒有回答雷澤的問題,她提出了一個問題。
“無能為力,你還是轉頭往回走,趕緊回家,蒙頭補覺去吧。那個少年人恐怕會拒絕你的好意,他是一個學者,他有人類的尊嚴,他請巡查抓他,就是為了求一死。你來申請為他辯護,注定不會有什麼結果。”雷澤拄著杖,就要離開。
“哦,不不不,先生,每個人都有權利得到辯護,你知道自從能源時代結束以後……”莫菲一路小跑,在雷澤身旁,想要向他灌輸什麼理念。
雷澤並沒有停下來聽她講,他說:“有些事不適合夜裏做,一個律師也不應該在夜裏活動。”
“我為了維護每一個人的合法權益,你為了公義,你可以在夜裏活動,我為什麼就不能?”莫菲還不放棄,要雷澤幫她一把:“我知道你是一個古修士,與天理同行是你們的理想,你們從中能得到快樂,對吧,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應該幫我,幫助弱小的美女能讓你們的良心得享安息,我說的沒錯吧。”莫菲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雷澤突然停住,看了她一眼,雷澤並沒有收到良心和永恒之道的警告,如此說來,這個叫莫菲女孩子就不是魔門派來的,那麼,她的話是真的,她可以信任。
雷澤神秘的一笑:“妹子,如果你能幫我看守衣物,我就能幫你。”
律師莫菲像小雞啄米一樣把小腦袋點個不停。
繞過一片小鬆林,雷澤讓莫菲站住,拿自己的鬥篷給她披上,莫菲可能對修道士很了解,也可能是盲目的信任,沒有說什麼,就披上了雷澤的鬥篷,她在雷澤的安排下,抱著行囊,拿著鐵杖,藏到了一叢灌木中。
“你大概多久才能回來?”莫菲問雷澤時間,她總不能在這裏等一夜。
“很快,大概兩個鍾頭,我進去巡查一趟,找找魔門派來的爪牙,順便找找那個年輕的學者,問問他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雷澤看著月色中的莫菲不再有什麼疑問,點點頭,就要離去。
莫菲突然從鬥篷中伸出手拉住雷澤:“你可一定要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呆在這裏,會害怕的。”
雷澤嘴角一挑,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讓莫菲放心,就掙脫了莫菲光滑的小手,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能源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無處不在的紅外監控設備,隻存在於聯盟總部的監獄中,在這個監獄中是沒有紅外監控設備的,這讓雷澤的活動方便了許多。
雷澤根據方才探查的結果,在一堵牆壁的下方仔細傾聽,聽監獄內獄卒巡邏的腳步聲,等到腳步聲開始減弱,雷澤縱身一躍,兩手扒在牆頭往裏麵看。
獄卒剛好過去,雷澤翻身一躍,越過鐵絲網,輕輕落入監獄中,並且迅速跑到陰影中。
幾次躲閃過後,雷澤來到疑似嫌疑犯拘留室外,拘留室很大,也很陳舊,通風管道口上甚至長了青色的苔蘚。雷澤並沒有急著去找那個嫌疑犯,也沒有去找魔門派來的人。
他默默在牆根下蹲著,他在等,等契機出現。
如果有關鍵性的人出現,或者發生一些標誌性的事件,雷澤就能從中提取出足夠的信息,讓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不至於做出錯誤的決定,把自己陷進去。
他等了不久,就出現了變化,一個典獄長裝扮的人帶著一隊獄卒走過這裏,雷澤連忙壓低身軀,縮在牆角的陰影中。
這時候,天空一朵烏雲飄動,遮住了月光,典獄長停住腳步,吩咐獄卒:“今晚多雲,時不時的就沒有了月光,你們都小心點,去仔細巡邏,我進去看看,裏麵的嫌疑犯怎麼樣。”
獄卒一聲諾,就分成三個小隊,一隊繼續巡邏,兩個小隊開始搜查。典獄長轉身進入了拘留室。
雷澤選擇的位置並不好,藏匿效果很差,一會的功夫,一隊獄卒就搜了過來,帶頭的正是那個胖獄卒,胖獄卒好像發現了什麼,但他裝作沒有看見,隨著同伴一起離去。
雷澤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胖子客氣,不然我就隻能翻牆逃跑了,他正要離開這裏,就聽到有人又走過來,雷澤趕緊又縮進陰影中。
胖獄卒是個盡職盡責的人,方才他細細搜索,已經發現陰影中有人,隻是他懷疑陰影中的人是雷澤,他信任女賢者,就沒有聲張,等同伴走開後,他就找個由頭離開同伴,又折返回來:“是你麼,雷澤先生?”胖獄卒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雷澤,故此他手中捏著一枚信號彈,一旦情形不對,他就招呼同伴過來。
“是我,胖哥,非常感謝你對女賢者的信任。”雷澤並沒有提起自己,他知道胖獄卒完全是看在女賢者的麵子上才沒有聲張。
胖獄卒看著雷澤從陰影中探出頭,才放下心來,他噓了口氣,對雷澤說:“你不該如此冒險,這裏的典獄長並不歡迎你,他怕麻煩。”
雷澤在陰影中低聲笑了笑:“未必是他怕麻煩,也許是他要製造麻煩。”
胖獄卒大驚:“你什麼意思?”
雷澤想了想,就對胖獄卒講了自己的計算:典獄長如果被魔門腐蝕,已經墜入黑暗和虛空,那麼,他進去,解決那個年輕人,然後讓魔門的殺手走個過場,年輕人就死了。隨後由他出麵推動聯盟的各個機構,壓下這個事件,對外宣稱已經秘密審判處決,這樣一來不僅維護了監獄的形象,還能完成魔門的任務,他從其中左右逢源,完成了魔門任務又保全了監獄形象,就能從監獄和魔門各拿一份好處。
胖獄卒不能相信:“這對典獄長有什麼好處?”
“好處顯而易見,他能繼續在人群中生活,同時他可以享受魔門提供的一切,左右逢源,好處不斷,生活不受影響,卻又有好處和權勢,還能釋放心中的虛偽,對某些人來說,這種欺騙凡人生活比殺戮更有意思。”
胖獄卒的舉止恰如凡人的思維,他本能的排斥雷澤的猜測,因為這猜測顛覆了他的理念,在他眼中,典獄長是個好人。
“我不相信。”
“你可以跟進去看看,隻是,你很可能因此喪命。”
“我去,隻是你如何證明你沒有問題?”
“真理,道。”
胖獄卒信任女賢者,他就點點頭,轉身往拘留室的門口走去。在門口,兩個守衛說典獄長吩咐不許人進去。
胖獄卒也是一個頭目,他也有權柄,就吩咐一個守衛打開門讓他進去,又吩咐一個守衛,去喊歸他掌管的獄卒過來。
雷澤看著胖獄卒離去,迅速的離開了陰影,“不得不說,魔門的把戲很老套,但總是能在凡人當中起到很好的效果,唉,凡人沒有智慧,真是可悲。”
他已經猜測出魔門的套路了,先蠱惑一個人類,讓人類墮落,隨後操縱墮落的人,潛伏,暗殺,偽造現場。最後不僅能收獲一個人類的靈魂,還能憑空增添魔門的神秘感。
而典獄長,很可能就是被選中的人。雷澤很確定,因為,典獄長經過的時候,他得到了示警。
古修士信任道,他們相信道創造世界,人類也是道的兒子,他們相信道不會遺棄他們,他們肯順服真理,縱然他們被遺棄,也絕不後悔,故此,他們追求道的指示,誓死不悔!
人們都覺得古修士是傻子,是瘋子,古修士也總是被凡人和魔門聯合絞殺,一代代經常滅絕,但總有新的人,就像雷澤一樣,站出來,追求先祖流傳下來的道,寧死不改變。
道就守護古修士,讓他們不至於斷絕,也給他們很大的權柄,讓他們行走四方,不至於在年輕的時候糟害。
胖獄卒走了,雷澤站起來,審視房頂的布置,他並不清楚魔門殺手在那裏,但他知道殺手肯定要去拘留室一趟,所以必然要潛進去。
再次走過通風口,雷澤觀察到通風口附近的苔蘚被人動過,找到了,看來這個刺客選擇通風道。
抽出兩把匕首,雷澤沿著通風管道往前走,腳上的軟靴無聲無息,但雷澤知道,通風管道裏麵的那個人已經知道他來了,雷澤在做弓箭手的時候,為了鍛煉敏捷,曾學習過刺客信條,他知道刺客的習慣。
在邁過一個接口的時候,雷澤心中警兆突生,他俯身往一旁的房頂一滾,他所站的地方就已經被一柄能源時代早期特有的軍刺刺穿,通風道的鐵皮外殼被劃開,像裂開的傷口,向兩側翻開,一個身穿黑衣的刺客從中跳了出來。
刺客拿著軍刺向雷澤一指,一種冰冷的感覺就直往雷澤心中侵蝕,他感到手腳都麻木了。
刺客見他的法術得手,揮動軍刺,就上前來要刺殺雷澤。
眼見利刃加身,雷澤並不慌亂,他冷靜的說:“義人不在邪惡之下。”說完,他身上的冰冷麻木感就消退了,道在他身上發動,賦予他權柄,作為智慧的修道士,他掌握關於人心靈的真言術,凡是人心中的事,隻要他說的是對的,就要實現。
換句話說,他免疫並且能消除一切心靈法術。
刺客一驚,稍一猶豫,就又撲了過來,今天他一定要殺掉那個嫌疑犯,阻擋他的人都要死。至於危險,他並不懼怕,在他來這裏之前,他就找到一個法力高深的女巫為他占卜,女巫說他必將平安的完成任務,還送給他一個法陣。
刺客身法靈敏,他衝到雷澤麵前,揮舞手中軍刺,就是一鉤。
雷澤這時已經從冰冷中反應過來,他眼見軍刺已經快到胸口,也不躲閃,抬手用匕首一挑,硬是把軍刺挑起,從他的頭頂掠過去了。
刺客的另一手拿著短劍,他借著衝刺的勢頭,向雷澤的腰紮去,短劍上有女巫附加的詛咒,隻要紮中了,就一定會死。
借著一個照麵,雷澤心中的道境世界就已經推演出諸般信息,對這個刺客的手段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這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太冒險。雷澤兩腳一蹬,向後滑開了一步。
刺客眼見沒有得手,也不言語,再次衝了上來,兩人都一聲不吭,揮舞匕首軍刺打個不停。
凡人打架通常不過十幾招,學者的戰鬥更短暫,兩次接觸後,雷澤的戒指上突然滑過一條閃電。
刺客被閃電擊中,陷入麻痹和恐慌中,他的心神被雷電震懾,不能運轉自如,雷澤跨過來,要將他的性命遣送回無盡深淵。
刺客眼見逃生無望,就放棄掙紮,倒轉軍刺對準自己的脖子。“一切為了躲避審判!”他咬緊牙關,將軍刺送進自己的脖子裏。
“就算死,也要讓你陪葬。”刺客如此想著,發動了女巫好心為他繪製的法陣,在刺客死之前,他的眼睛漸漸泛起藍光,一陣啾啾的聲音後,刺客聽到一個聲音在問他,是否願意以靈魂為代價詛咒攻擊雷澤,刺客毫不猶豫的選擇同意,他就死了。
雷澤眼中的天也陷入了昏暗,周圍沒有了聲音,也沒有了感覺,雷澤就知道自己被試探,要獨自抵擋來自虛空的攻擊,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暫時離開我了,我找不到他了!”
雷澤心中微微感到淒涼,魔門的攻擊開始了,他要獨自一人,選擇一條正確的路,並且打敗惡魔。如果他失敗了,就要讓道的光輝受虧損,他不能失敗,他要成功。
昏暗中走了很久,雷澤感到無聊,因他在魔門設立的幻境中,周圍被黑暗充滿,他卻不屬於黑暗。
雷澤就開口講道,講述新學習的《傳道書》給虛空中的邪靈聽,他說:“虛空的虛空,世間一切都是虛空,智慧勝過一切,終究也是虛空,唯有那個秘密,才是真實的,虛空與那個秘密本不相容,你與我何幹?朋友,何必隱藏,讓我小瞧你呢,不要拖延,你出來吧。”
妖冶的光,在雷澤四麵亮起,映襯著他的樸素平靜,在雷澤前方,一個高台上,有了人聲喧嘩。
“看來我還是要入陣走一遭,也罷,就見識見識這一次你又有什麼手段。”雷澤邁步向前,在他的前方出現一條浮空的石頭橋,一塊塊石頭懸浮在黑暗中。
雷澤並不搭理這石頭橋,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故此他不管腳下是石頭還是虛空,都會落腳下去。
如此走了許久,雷澤卻發現他依然離那個高台很遠,高台上的聲音依舊模糊。
這個是惡魔在雷澤的識海中布下幻境,要試探雷澤,雷澤並不服從個它的規矩,故此它就不允許雷澤進入它的幻境。
“罷了,小氣的東西,就在你的準則下玩一局,我就當我是這個世界的凡人,我一樣能擊敗你。”雷澤說著,就開始在石頭上走,碰到兩塊石頭距離太遠,雷澤還要努力的跳過去。
好在惡魔也擔心雷澤不接受考驗,並不敢出一些必死的關卡,石頭之間的距離雖然古怪,卻也不是不能解決。
雷澤一路看似驚險,實則平安無事,不算是非常順利的來到了高台旁。
高台中聲音喧嚷,仿佛又巨大的聚會活動,有人在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