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今天你們看見了嗎,西門附近那一場大戰,光官兵的屍體就躺了一地,怕不有兩三百具,真叫一個慘烈啊!”
“這位老哥,莫不是在說笑話吧,兩三百具官兵屍體,難道有人造反攻打我宛城?”
“說了你還不信,我可是親眼見到的,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大半條街呢,就在徐老頭那家酒肆旁邊。”
“行凶的隻是十幾個少年郎,謔,那叫一個了得,人人殺神也似,官兵最後都被殺的不敢靠近了。”
“這幫官兵,平時就知道欺壓我等百姓,這下活該他們倒黴。”
“嘿,你們知道嗎,為首的那個少年,叫……叫什麼來著?那才叫一個凶猛,光身高就一丈有餘,拿一對開山斧,連郭縣尉在他手下都討不了好。”
“好像叫甘寧,人家自報的名字,聽說啊,人家乃是殺神下凡,專門鋤強扶弱,懲治貪官汙吏來的……”
午時發生的事,沒用一個時辰,就已在宛城大街小巷傳開了,幾乎每一個宛城內的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很有些人將現場一切講的是唾沫橫飛,活靈活現,好像他當時就在旁邊親眼看見了似的,那少年甘寧,在他們口中也成了身高一丈,腰圍也是一丈的巨漢……
“張成,街上的人都在議論些什麼?為何這般激動。”李續坐在馬車內,腦袋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
拜訪南陽太守宋康時,宋康對李續表現得極為熱情,最後還強留李續在太守府內飲了不少酒,這讓前世不怎麼喜歡飲酒的李續頗有些受不了,出了太守府,腦袋就一直沒清醒過,休息了這麼久,才總算好了些,一路行來,總能聽見周圍百姓都在熱情的討論什麼,於是出聲問道。
“公子,聽說是今日宛城內有反賊傷人,殺死了不少官兵,最後反倒還讓對方逃出了宛城去。”張成的聲音在車廂外響起。
李續聽後搖搖頭,這便是古代啊,亂世將至,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南陽郡治所在,宛城之內居然發生這等事,而且對方最後還逃出了宛城,這樣的時代,這樣無能的官府,將來黃巾亂起,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保全宗族性命!
聽了這消息後,李續就覺得,自己此刻除了頭暈以外,還有些頭疼了。
“既與我等無關,那便快些趕路吧,也好趕在年關以前到達新野。”李續在車廂內拍拍腦袋,隨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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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像官兵。”
“確實不是,應該隻是路人。”
三騎人馬終於出現在甘寧等人視野,讓這些少年稍稍鬆口氣的是,這三人,看穿著並不是官兵,甚至手中也沒拿任何武器,當先一人是文士打扮,一身衣裳價值不菲,必是富家之人無疑。
身後兩人,是魁梧壯漢,一副家丁護衛打扮,應當是前麵那人的隨從。
“我就說,宛城內那些官兵,哪有膽子出城追捕我等,現在莫不是還在城內瑟縮發抖呢,哈哈。”
甘寧也鬆了口氣,既然已經出了宛城,自然不想再與官兵相遇,省得又是一樁麻煩事,當即笑笑,說道:“既然隻是路人,那我們就走吧。”
說罷帶著一眾少年轉身便走,突然聽到身後喊聲響起:“壯士還請留步,在下有事相商。”
來的人,竟然是馬頡,這位南陽郡東部督郵。
“你是何人,叫小爺又有什麼事?”甘寧轉身,見馬頡來到近前,出聲問道,語氣甚為不善,似乎如果馬頡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要讓馬頡後悔剛才所為。
“在下見過壯士。”馬頡下馬來到甘寧身前,竟極為有禮的對甘寧這草莽之徒,且剛剛大鬧宛城殺死官兵無數的匪酋拱手一揖,態度甚為恭敬。
“不知壯士可否借一步說話?”馬頡見甘寧身後十來名少年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心中便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這些人剛才的表現,可是被正要出城的馬頡全部看在眼裏,這些少年,哪個不是凶猛嗜殺的人,如果要殺他馬頡,馬頡還真就沒辦法活命。
但為了保住以後的富貴,馬頡也隻能咬牙拚了,賭這一次,贏了便能消除隱患,永保富貴。
甘寧不爽的看著馬頡,譏誚道:“此間都是我兄弟,有什麼話不能讓他們知曉?你有話便快快說來,若是沒話……小爺可不是誰都能隨便叫喊的。”
說罷甘寧揚了揚手中大刀,同時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馬頡,讓馬頡額頭都露出了細密的汗珠。
用絲巾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馬頡連聲道:“那是,那是,壯士光明磊落,是在下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