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百姓的反應,吳虎自然不放在心上。
見甘寧輕易將自己手下兩名好手砍翻,吳虎眉頭微皺,卻也不太在意,手持大刀迎向甘寧使勁一劈,兩人兵刃相碰,從未與甘寧動過手的吳虎吃驚的發現,眼前這名少年,氣力竟似比自己還大上幾分,不由大驚。
他吳虎自出道以來,整日在宛城中耍狠鬥毆,還從未遇到過像樣的對手,手下百餘無賴子,沒一人在氣力上比得過他,長久以來,吳虎自然養成了一股驕橫之氣,自以為憑自己的身手這天下間幾乎難逢敵手。
卻不想,今日自以為依仗的氣力,竟比不過一個少年。
“就這點本事,也敢在宛城稱霸?”甘寧冷笑一聲,大刀飛舞,猛朝吳虎攻去,堂堂宛城吳虎,大名鼎鼎的宛城一大惡霸,居然在這少年手下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甘寧揮刀連續數次劈斬,吳虎已經完全處於下風,隻能苦苦支撐,甘寧順勢抬腿一腳,踢在吳虎胸口,吳虎整個人被踢飛兩丈有餘,這才轟然落地。
“哇~”
吳虎再忍不住,一口鮮血從他口中湧出。
艱難的抬起頭,吳虎不忘忙裏偷閑四下看了一眼,立刻就雙眼圓睜,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帶來的五六十人,在甘寧手下十多名少年手中,竟接連哀嚎倒地,五六十人,被區區十多名少年打得節節後退,畏縮不前。
甘寧見吳虎露出那不敢相信的眼神,嘴角上揚,譏笑一聲。
吳虎哪裏知道,跟隨甘寧的這十幾名少年,乃是甘寧在南陽郡內宛城周邊數縣之中收攏的好手,他們大多都是因饑荒瘟疫而失去雙親的人,自小孤苦,無依無靠,能活到現在,哪個不是在與野狗搶食、和乞兒爭飯的環境下存活下來的,故而這些人打架時個個都狀如瘋虎,悍不畏死,一身傷痕,是他們勇氣的最好證明。
好些人在跟隨甘寧以前,便已經是縣中鄉裏有名的無賴子、惡霸一類人物,然而在遇到甘寧以後,他們卻甘願放棄一切,跟隨甘寧左右,隨甘寧四處遊走,或尋釁鬧市,或風餐露宿,活得甚為逍遙。
這十多名少年,如果同時向甘寧進攻,甘寧自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此刻麵對吳虎帶來的那些個無賴子,雖對手數倍於己,卻猶如猛虎入羊群,羊再多,猛虎可曾有過懼怕的時候?
“哈哈,再來啊!”
“爾等鼠輩,也敢在小爺麵前猖狂,哈哈”
“哼,今日你們便是特來尋死的嗎。”
甘寧手下,十多名少年見眼見這些無賴子個個麵露驚恐之色,連連後退,再沒有膽子撲上來,不由紛紛站住身形大笑起來,已根本不屑再與這等無膽鼠輩動手。
“吳虎,如何?小爺手下這些健兒,哪個不比你強?哼,今日你若想活命,就快快爬過來從小爺胯下鑽過去,否則今日看誰能救你。”甘寧立在那裏,同樣沒有再動手的打算。
“甘寧,你休要欺人太甚,這宛城,可不是你能胡來的地方。”吳虎自知不是甘寧的對手,心中雖然恐懼,但卻也不願就此認輸,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盯著甘寧說道。
“是嗎?”甘寧不置可否,環顧四周,見周圍百姓隻敢遠遠圍觀,當下大聲說道:“今日我甘寧在此,誰敢管我?”
圍觀百姓聽此一問,皆在百十步外再次齊齊後退了十餘步,這才敢探出腦袋向這邊張望。
“哼,我敢管你。”
突然一聲暴喝響起,眾人就見一隊甲士分開人群,小步跑了過來,為首一人,騎一匹駑馬,身佩腰刀,肩披軟甲,一上來就大喝道,“蟊賊甘寧,竟敢來我宛城滋事,有本尉在此,今日你休想逃掉。”
這人,便是吳虎從兄,宛縣縣尉吳恢。
吳恢早聽聞從弟吳虎今日帶著一大幫人攜刀劍出門了,如今宛縣新上任的另一名縣尉,處處都與吳恢作對,吳恢生怕從弟在外惹事被對頭撞見,栽在對頭手裏,所以急忙帶人出門,想製止從弟將事態擴大,路上又聽聞這邊出事,想來必是從弟無疑,這才急急帶人趕來。
漢時有規定,大縣人口萬戶以上,一縣之長稱為縣令,秩六百石至千石,置縣尉兩人,秩四百石左右;小縣人口萬戶以下,一縣之長稱縣長,秩三百石至五百石,置縣尉一人,秩兩百石左右。
別看吳恢俸祿比小縣縣尉高,但如果另一位同僚不肯配合,處處與之作對的話,他還比不上小縣一名兩百石的縣尉活得舒坦。
不過南陽郡三十六縣,有近四十萬戶人,人口達兩百餘萬,幾乎每縣人口都有萬戶以上,他吳恢如果真要想去小縣當一縣尉,恐怕隻能是窮鄉僻壤之處,那種地方,再舒坦也不是他想去的。
“兄長,速來援我!”吳虎見從兄帶甲士到來,氣焰大漲,對甘寧大聲說道,“甘寧,今日我從兄在此,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