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娘娘……”王嬤嬤猛地匍匐在地上,戰栗地大哭著,不斷搖晃著暈過去的宸妃,待看到宸妃的雙眸似乎有所轉動之時,忽的止住了哭聲,抽泣地湊在宸妃耳邊問道:“娘娘,娘娘,你聽的見奴婢說話嗎?”
宸妃努力地睜開雙眸,逆著光,忽映入眼簾的是王嬤嬤滿臉淚痕的淒苦衰老模樣,那鬢邊的絲絲銀發更是刺傷了宸妃的眼,心痛之餘又漫上一層濃濃的酸楚,無力地張開口,喑啞說道:“嬤嬤,為何要叫醒我,我好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啊!咳咳咳……”
王嬤嬤啜泣著為宸妃輕拍著胸口,輕柔地為宸妃拭去嘴角邊的血跡,傷痛地開口說道:“娘娘,您萬萬不可這麼說啊!您還有王姬呢,您要是睡過去了,您要王姬怎麼辦?”
宸妃眸中忽而閃過一絲幽光,眸中光芒繼而大盛,支起手努力地從地上爬起,口中念念有詞:“對,我還有辰兒,我還有辰兒……”
“嬤嬤,遣人告訴蘇全,我同意實施最後一計!”
王嬤嬤心中瞬間湧起驚濤駭浪,一臉驚色地看著滿臉決絕的宸妃從口中突然蹦出這些字,幾次張口,想問宸妃是何緣故,話到嘴邊,卻又遲遲吐不出來,終於,強迫自己定下心神,還是驚疑地開口問道:“娘娘,這是為何?起初您、、、”
“當初,大王因還有些忌憚王氏的權利,不敢將我們置於死地,並禁令公孫初陽一切事情到此為止,所以,這十幾年來,我們才得以風平浪靜,苟延饞喘地在這冷宮之地存活,如今,公孫初陽已經敢對我們下手,說明她已不懼大王的威勢,恐怕下一次滅的再也不是這些花,而是我們的命!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不能讓辰兒出一點意外,哪怕隻有一線生機,我也要搏一搏!”
王嬤嬤一字不漏地細聽著宸妃的話,心間漸漸漫上欣喜,看著宸妃下定決心的堅決模樣,即刻興奮地開口應道:“諾,奴婢遵命,奴婢這就遣人去告訴蘇全,讓他盡快稟告家主,讓家主早做準備!”
“來,娘娘,你先起來,進殿內歇著,想必王姬酉時才會回來,奴婢這就去準備好一切!”
宸妃目光虛浮地看著王嬤嬤急促離去的背影,那腳步聲中隱隱似聽得見欣喜的聲音,宸妃閉上雙眸,腦中浮起萬千思緒……
……
楚婉辰獨依在重華殿內,輕漾著秋千,微閉雙眼感受著風中的春意闌珊,記憶中那人輕柔暖暖的呢喃聲已不再,心中突然一陣鈍痛,輕輕嗤笑了一聲,抬起手透過陽光微咪雙眼地看著掌心中細細的紋路,那從指縫中逝去的流年,一去再也不返……
楚婉辰心神恍惚地一步步走回長春宮,思念就如暗潮一般,不斷洶湧,一浪高過一浪,舉眸望了望西方,目極之處,隻餘遙無邊際的天空,眼淚瞬間從眸中滑落,那份自己努力想掩埋起來的情意霎時在心中翻覆起來,攪得心間一陣一陣地絞痛,不由呢喃出聲,輕問自己:“不是說好的放開嗎?”
待快走到長春宮時,楚婉辰輕輕拭去臉上零落的淚,換上一副歡欣的表情,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故作開心地向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