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城主的路上,林缺在回想與施文雪的對話。他覺得他這樣做,他的江湖之行會因此而改變;他也想過,如果拒絕,一走了之,也許不會生出某些事。
但他沒有。因為他知道,這樣做,與他遊江湖的初衷是符合的。至於他的初衷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至於求雄劍的下落,既然已經答應了他人,是會遵守的。但昨日與那兩人商量後,覺得當下去長安的時機不對。而辦完這事再去長安,時機正合適。且施文雪暗中也點出,事成之後,願在長安助他們一臂之力。林缺知道,施文雪是知道一些事的。
當施文雪說她的要求並不違背林缺的原則時,林缺道:“現在,輪你說下的的要求了。”
施文雪道:“再過幾日,便是九州城納士之日。”
林缺道:“已有耳聞。”
施文雪道:“我要求你的事,與此有關。成,則九州城更安;敗,則九州城有患。”
林缺道:“這些似乎與我關係並不大。”
他有淩雲壯誌,但無關蒼生,因為他的淩雲壯誌是虛的。他要的是意氣風發,策馬笑傲江湖。這些雲誌,是泛的,是隨心的。他當時求宋藥二人,是那二人對他意氣;今漠視九州,是九州待他不好。
多年以後,有人就曾說,林缺少年,是他最無憂隨心的時光,不為世俗所縛。
施文雪道:“大丈夫,為國為民。豈僅活在自己的天地?”
林缺一震,人略沉默,然後道:“那你又如何?你是為國為州,還是為你城主府為你自己?”
施文雪一歎,道:“我一小女子,談什麼為誰。”繼而又道:“就算我本意是為城主府,但順帶也為了九州城。這話題超出了我的範圍,咱且打住。”
林缺道:“那且打住。繼續說你的。”
施文雪道:“九州城為能獨立於南北武林,對於納士,向來不分來自何處。隻要你有潛力,能勝出,九州城來者不拒。”
林缺問道:“有潛力是何意?”
施文雪道:“正中靶心。所謂有潛力,至少你不能垂垂老矣。所以為了公平與九州城,凡過二十四,皆不納。但有過一次特例。”
林缺道:“繼續。”
施文雪道:“目前的形勢你應該不甚明了,我先簡單介紹下。胡人猖狂,隨時南進。而朝廷各將軍擁兵自重,國家暗弱。江湖呢,也是如此。據情報,正有一股力量在橫掃北方武林。而西南第一大幫派赤門,似乎有軍閥在支持,也在加緊控製西南。東南,失去了朝廷的控製,各門派鬥爭不斷,一片混亂。”
林缺問道:“那你九州城呢?”
施文雪道:“不瞞你講,我九州城風雨將來。現在朝廷已然控不住江湖,我爹不願受人所製,意圖獨立於各大勢力之間。可這怎麼可能!九州城力量雖然不算弱,但與潛在的對手相比,太弱了。九州城的力量,配不上九州城的資源,也守不住!孩童抱金過市,必遭搶。我是主張與其它勢力合作的,但我爹不聽。這是第一重危機。九州城的地理位置,軍家必爭。一是因為它可作為一個獨立王國,易守難攻。二是他是西南與北方的唯一通道;得九州城進可攻,退可守。這是第二重危機。我九州城因急需力量,這次所納之士會有十人。第二重危機已然浮出來。各大勢力意圖借此納士,混進九州城。”
林缺問道:“怎麼混?”
施文雪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要你幫忙。”
一番商議後,雙方談妥。正當林缺要走時,有手下報以施文雪,那老板被人一劍殺死了。
劉大人出去一趟回來後,道:“一劍斷頭,從劍痕看,若是我,我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