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堅決認為,人類作為大自然中的一員,他的心性也會影響到大自然的冷熱陰晴和風寒雨雪的變化,那麼二十世紀末夏季出現的天氣奇熱的現象也有了人為的因素嗎?
在我們的故事開始的時候天氣已經熱了起來,現在是公元1999年5月初的一天。這天,從江蘇某縣掛職回來不久的天柱縣常務副縣長夏雨濃接到金嶺市委辦公室電話通知,讓他立即到市委來一下,市上領導找他有事。夏雨濃想市委領導找他有什麼事呢?但卻一時想不出來,打電話告訴了縣委書記老董。董書記在電話裏笑說,夏縣長你大概要提升了。夏雨濃說,提升什麼?董書記說,百分之九十要讓你到千喬縣擔任縣委書記,這事兒早已經在全市傳開了,你不知道?夏雨濃一聽胸腔裏竟別別地跳動起來。我知道什麼,我成了風暴的中心了。夏雨濃說,怎麼能讓我到千喬縣當書記?董書記笑說,你就怎麼不能當縣委書記?不會錯的,市委書記秦淼征求我的意見,我推薦了你,我說夏雨濃擔任千喬縣委書記沒有麻達,他會把工作幹好的。夏雨濃在電話裏叫了起來:我的董書記,你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董書記說,你能行。讓你擔任常務副縣長是屈才呢。夏雨濃說,如果我幹不成了回來你可要收留我呀。董書記說,我估計那種場麵絕不會出現的。
一個半小時後,夏雨濃已經坐在市委書記秦淼的辦公室裏。
市委書記秦淼的辦公室布置得典雅而又莊重,地板上鋪有腥紅色的地毯,辦公室中間擺有幾盆鐵樹與君子蘭,四周牆上懸掛著幾幅名人的字畫,一幅是吳三大的書法,上書晉朝蘇若蘭的《璿璣圖》詩句:
寒歲識凋鬆,
真物知終始。
第二幅是曹偉革的書法:
野曠雲連樹,
灘寒雁帶沙。
第三幅是劉平的書法:
法立奸胥畏,
心清案牘稀。
看到這一條,又看看秦書記案子前擺的層層摞摞的文件與報表,夏雨濃直覺得滑稽。
市委書記秦淼坐在烏黑寬大閃著耀眼光澤的辦公桌的後邊顯得神情莊重,闊大的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一股威嚴,這種威嚴與他的身份和地位十分的相稱。但其實秦淼是一個十分隨和的市委書記,隻是在他談工作或者是談一件重大的事情時,他才顯出了某種莊重與威嚴。秦淼看著夏雨濃,扔給他一支煙,自己也叼上一支,說,知道市委有關你工作變動的消息了吧?夏雨濃說,我是剛來之前聽董書記談到的,之前還不知道。秦淼說,市委研究了一下並已報省委組織部審批同意,決定調你擔任千喬縣委書記,明天就上任。
說到這兒,秦淼停了一下,犀厲的目光盯著夏雨濃。約摸過了一分鍾,秦淼又說,你考慮一下有什麼要求和想法沒有?
夏雨濃沉吟著,說,我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但就是有點擔心,怕搞不好千喬縣的工作。
秦淼的目光變得悵惘了,他起身在辦公室腳地踱步子,腳步遲緩而又滯重。
秦淼是改革開放以來金嶺市的第四任市委書記,以前擔任過副市長、市長。前任書記調任省政協工作後他被提拔到市委書記的崗位上。也就是在他這一屆,金嶺市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發生了最為重大的變化,躋身於全省改革開放的前列。作為這些成就最為顯著的標誌就是市區的麵貌煥然一新,城區的重要建築物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高新技術產業達到了一個新的規模,鄉鎮企業、民營企業發展的勢頭規模空前,國民生產總值比1978年增長了十幾倍。1996年,國務院把金嶺市列入了改革開放的試點市。而秦淼也就成了一代改革開放的有功之臣,全國的各種媒體都對他進行了宣傳和報導。但是世上的事總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和國民生產總值的大跨度提高,腐敗也隨即產生了,而且這種腐敗的出現如同愛滋病的蔓延一樣,怎麼也阻止不了。而在種種腐敗案中引起最大轟動的則是千喬縣的李天亞的集體腐敗案,由於涉及的人數最多,在全國造成的影響也最大。現在李天亞的腐敗案雖然已經成為曆史,但在市委班子中卻有人還緊緊抓住此案不放,給他作文章,甚至有人還在下麵提出要追李天亞的總後台,當然這個總後台也就是他秦淼了,因為市委班子中有一股強勁的反對勢力,他們說李天亞的榮升是他秦淼導致的,如果當初不提拔李天亞,也就不會出現這麼大的腐敗案,金嶺市的名聲也就不會受到影響。他知道這股勢力是誰操縱的,但是他不想與他們正麵較量。他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地位與影響他們誰也把他怎麼不了。但是積壓在心頭的鬱悶卻總也讓他揮之不去。他現在已經在考慮自己下台以後的去向了。
你的擔心十分正常。現在誰也知道,千喬縣是一個爛攤子,出了那麼多腐敗分子,政府的形象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害,老百姓對我們共產黨也產生了信任危機。所以你去那裏任職肩上的擔子是沉重的。但你要相信,組織上是支持你的,也相信你能把千喬縣的工作搞上去。你在省委黨校學習已經畢業,又到江蘇掛了一年職,工作經驗比較豐富,各方麵的知識也具備了,我們市委幾個主要同誌在一起議了幾次,覺得你去千喬縣比較合適。你就不要推辭了,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去赴任,市委主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白廉與組織部肖也平部長前去千喬縣宣讀省委組織部的決定。你完了之後到白廉同誌與組織部長老肖那兒去一下。
有那麼一會兒,夏雨濃覺得腦子空得厲害,而且思維也集中不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想什麼才好,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麵臨的是什麼。
秦淼顯然覺出了夏雨濃情緒的變化,他望著這個42歲的縣級領導,心裏湧現出了一股疼愛的感情。在他擔任金嶺市委書記的這幾年中,他曾聽過他的幾次工作彙報,每次夏雨濃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有頭腦有心計有主見的富有獨創性的跨世紀幹部。他曾經在省級的理論刊物《奮進》雜誌上發表過幾篇很有份量的理論文章,他讀過,被他在理論上的深刻和論證上的嚴密所折服,也有一種震驚。尤其是他對當下中國農村產業結構現狀的分析與研究的文章更是讓他受益非淺。他打心底裏佩服與偏愛這個年輕的幹部。在挑選赴江蘇掛職幹部時,他點了他的將。當然他不光是在理論上有所建樹,他更在實際中尋找解決當前製約農村經濟發展的辦法與措施,他在天柱縣搞的萬元田試驗基地就很是吸引了當地和外地一些農村群眾的注意力,也使這個縣的產業結構調整上到一個新的台階。
你還有什麼困難沒有?秦淼關切地問,坐在他的身旁,拿起茶幾上的一隻蘋果用刀子削了起來。
我想,千喬縣的問題並不僅僅是出了個李天亞,而是這個縣打過去一直是市委的試點縣,在千喬縣有市委樹立起來的各種各樣的典型。夏雨濃眉頭緊緊地皺著,他沒有說千喬縣是白副書記抓的點,白副書記過去又一直在這兒工作。但是秦淼是知道的。他看著麵前長者樣的市委書記秦淼,說,工作中的困難我不怕,就是怕有些關係很不好處理。
秦淼把削好的蘋果交給夏雨濃,夏雨濃拿過刀子切開兩半,把一半兒放在秦淼手上。秦淼也就吃了起來,說,這是洛川縣的蘋果,甜的很,可惜我們市的蘋果沒有一家能與人家相媲美的。唉,聽說咱們市有好多地方的群眾把蘋果樹都挖掉了。
夏雨濃說,可不。天柱縣也有些村子群眾把蘋果樹挖了。咬了一口蘋果,口裏立刻就注滿了濃鬱的甜汁。
秦淼說道,對千喬縣的評價都要公正,不要因為出了一小撮腐敗份子,就把整個千喬縣全盤否定了。千喬畢竟還是共產黨的天下,這些年千喬的變化也是夠大的,城市建設、道路基礎設施建設、工業布局,都有很大的變化,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誰如果看不到這些變化,那他就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當然你到那裏去後,首先麵臨的一個最為重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把全體黨員幹部與各級領導團結起來。千喬現在還很不穩定,到處都有幹柴,搞得不好就會引起熊熊大火,就會把全市安定團結的大好形勢破壞了,所以你一定要頭腦冷靜,敢抓敢管,敢於碰硬,不要因為出了李天亞就談虎色變,他李天亞是李天亞,我們是我們。說到這裏,市委書記秦淼停了一下,他的目光裏有了某種沉思與愧疚,歎了一口氣,說,李天亞觸犯刑律,我也有責任,平時對他放得太鬆了,我總以為他是一個開拓型的人才,殊不知他竟對自己那麼放縱。唉,我們黨又損失了一個縣委書記呀。培養一個縣委書記不容易呀。秦淼忽然停住了,笑說,我是不是有點太懷舊了?這種心理態勢不好,可不要影響你。
夏雨濃說,現在人們似乎都在譴責李天亞,說他把一個好端端的千喬毀了,可我卻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它發展變化的前因後果。說不定李天亞的“果”正是因為以前有了什麼“因”呢。而現在李天亞的“因”又會變成以後事情的“果”的。這大概就是事物的辯證規律。
秦淼說,你說的很對。我這些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千喬縣會出現一撮腐敗分子?為什麼我們過去樹立起來的一些典型會變質,會出現問題?為什麼我們過去奉為圭臬的經驗群眾會不買帳?為什麼群眾現在與我們政府和共產黨產生了距離感、陌生感?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秦淼停了停,又說,這些問題你可以在工作中研究,提出你自己的看法與意見。你到了千喬後就是那裏的最長高官,一些問題你可以自己解決,但是要切記李天亞的教訓,不要搞什麼獨斷專行。要與副職搞好工作上的配合與協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及時向我彙報,就是我休息了你也可以把我叫起來。
從秦淼那裏出來後,夏雨濃又來到市委副書記白廉辦公室,白廉是個書法愛好者,辦公室裏貼了幾張他寫的墨寶,字跡看上去遒勁、灑脫,頗有幾份自信,但如果細看卻並沒有脫俗。白廉招呼夏雨濃坐下,拿出好貓煙招待夏雨濃,說,大老板給你談了?夏雨濃說,談了。白廉伸出白嫩的手指在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頭發上輕輕地抹了抹,大老板說了的我也就不重複了。他向夏雨濃談起了千喬縣下一屆班子的人員配備情況。白廉說,縣長還由於化奇擔任,不再變動。他在李天亞在任時受到壓製,你去了後,要注意與他配合,他這人工作起來還是挺有經驗的,也敢於克服困難。他可能有些包袱,隻不過他是直性子人,思想通了沒有什麼的。縣委副書記還由文書蘋擔任,她是一位女同誌,工作起來勁頭十足,也比較心細。政府那邊還要配備一位副縣長,但現在人員還沒有確定下。千喬的一些部局出現了腐敗分子,李天亞的所謂“八大金剛”被繩之以法後單位正職缺額,你去了後要及時提拔一些幹部到這些部門去任職。記著,一定再不要把那些腐敗分子弄到崗位上去。要把經得起考驗的幹部提拔起來。
白廉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把精致的小牛角梳子,把頭上稀疏的頭發往一邊梳了梳,夏雨濃注意到白廉的這個動作是輕盈的,也是小心的,仿佛怕把額頭上的頭發嚇了似的。夏雨濃突然明白人是在什麼東西出現稀缺時才認識到這東西的珍貴的。如果對於一個滿頭烏發的人來說,他才不會那麼小心翼翼呢,他會抓起木梳在頭上橫衝直撞。
白廉把小梳子放在眼前細細地看,又伸出手指把上邊沾的頭發小心地粘下,放在眼前看了看,怪心疼的樣子,然後才輕輕地噓出一口氣將它吹掉到地下。做完這些事後,他才把梳子放進抽屜裏。看了看夏雨濃,又說,雨濃啊,有些話我本當是不想說的,但考慮到我也在千喬工作過,而且那裏也是我的發跡之地,這些年我也確實在千喬的事情上傾注了相當大的精力,也取得了一些成績,但現在是一醜壓百好,出了一個李天亞,把千喬搞得烏七八糟,過去的什麼好象都錯了,都成了臭狗屎似的。這氣氛不對啊?我們怎麼能今天否定昨天明天又否定今天呢?這與我們黨的根本宗旨不一致吧。你說是不是?
夏雨濃沒有想到副書記白廉會說出這樣的話題,他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對千喬的情形並不知情,所以他不好表態,他隻能這樣說,白書記,我想不管人們怎麼說,群眾的心裏是雪亮的,群眾是會記住每一個為他們辦了好事的幹部的,不管這個幹部到了什麼地方,群眾心裏的帳本什麼時候都是清清楚楚的,群眾心裏的帳本上從來沒有糊塗數字的。
白廉的目光在眸子深處一閃,倏地就滑過去了,說,你說的也對,但對群眾也要進行分析,群眾中也有先進與落後,正確與錯誤。好啦,你明天十點鍾準時到千喬縣委,我們要當眾宣布省委的通知。
接下來夏雨濃又來到市委組織部與肖部長見了麵,聽他談了有關上任的事與組織上的一些工作。之後夏雨濃來到市委辦公室,辦公室秘書長侯向陽與他一起在省委黨校上過學,兩人私交甚好,侯秘書長一見他就打趣地說,千喬縣的大老板來了,小秘書有失遠迎,多多得罪。夏雨濃說,你這老同學不夠朋友,事前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一時手足無措。侯秘書長怪異地說,現在路透社的消息快得如同閃電,還要我向你透風呀?夏雨濃說,以後仰仗你大秘書長的時候可別不理我。侯秘書長大笑,說,以後不是你仰仗我而是我要仰仗你,你成了真正的一路諸候,我算什麼呀?市委的勤雜工。
夏雨濃離開金嶺市時,不知怎麼心裏竟沉甸甸的。他坐在車上低著頭沒有說一句話。司機小李怯怯地說,夏縣長,你不適服?夏雨濃咧開嘴巴笑了笑,說,沒有什麼。小李你說千喬的工作難搞吧?沒有想到小李竟說,夏書記,你說錯了,現在的事情越是人們說得嚴重越是不嚴重。千喬縣的李天亞是出了問題,全縣一盤散沙,但正是因為這裏是散沙工作才越是好搞,你去把那些散沙子往一塊兒攏一攏,再把水泥往一塊兒摻摻不就成了。如果那裏不是散沙子,都成了一團硬得棒棒的石頭,看你怎麼搞。所以你不要怕,大膽地往前走,搞你的工作。你要是覺得我還可以,把我也調過去,我繼續給你開車。
夏雨濃說,市委有通知,去時一個人也不能帶,就一個光人去。
小李說,冰潔也不帶?
夏雨濃說,不帶,她在這兒有工作啊。
小李不高興了,說,這市委書記真是太不講情理了,讓人家兩口子又牛郎織女的呀。這不好,一個光人過去容易犯錯誤,你想現在的世界上的女人端的了得,看見有權的有錢的就風風火火走一回,該出手時就出手。她們看見一個年輕的縣委書記竟然光身一人前來上任,他們說不定會因此爭起來呢。看誰先把你弄到手。那時候你到哪裏去搬救兵呀?就是你如同柳下陟那樣坐懷不亂,可是風也會把你吹倒的。
夏雨濃笑了,說,你說的嚴重了吧。
小李不說了,把油門猛地踩了一下,小車猛地往前竄了出去。夏雨濃的額頭險些碰在前邊的擋風玻璃上。
在夏雨濃去市委的這天,千喬縣縣長於化奇來到金星村小麥試驗田。這是一片大約一百畝的小麥試驗田,是於化奇親手抓的一個點。試驗田離縣城約有二十裏地。自從李天亞當上千喬縣縣委書記時間不久,於化奇就在這兒選了個點抓起小麥新品種試驗了。於化奇1986年西農大畢業,畢業後被分配到千喬縣農技中心工作,後又調到縣農業局擔任副局長、局長,白廉擔任縣委書記期間他被提為副縣長,李天亞擔任縣委書記不久他又擔任縣長。李天亞在千喬縣共幹了不到三年,可這三年時間對於化奇來說卻是個天大的笑話,李天亞在很大程度上把他縣長的權奪了過去,好多事情他隻能聽李天亞的梆子響。縣上要搞開發區,李天亞出席與外地客商談判,簽訂協議;政府部門要搞一個大的水利工程,開工奠基時是李天亞出麵奠基;一個什麼商城開業了,出席剪彩儀式的是李天亞;縣屬企業簽訂貸款協議,是李天亞出麵與銀行進行談判;外地來了考察團要參觀學習千喬縣的十萬畝果園的成功經驗,還是李天亞出麵介紹經驗。什麼都是李天亞,縣電視台的自辦節目成了李天亞的個人寫真。人們說李天亞天天放電,於化奇日日不見。
於化奇沒有辦法與李天亞抗衡,李天亞在市上是頗有名氣的開拓型跨世紀幹部,秦淼對他非常賞識,副書記白廉也對他情有獨鍾。而他於化奇卻是一個無名小卒,在李天亞赫然的光焰麵前,他成了一顆燃燒後沒有光澤的退出了大氣層的隕石。在李天亞執政時,隻要縣上有什麼大的活動,他總是往後退縮,而任李天亞在前邊表演。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能沒事幹,他選中了金星村作為小麥豐產試驗田,在這裏實現他上學時立下的誌願,在有生之年培育出一樣或幾樣成功的小麥新品種。但他現在也隻是試種而已。
正在於化奇查看小麥試驗田裏小麥的抽穗情況時,市紀委書記呂耀龍與一位秘書坐車來了。市紀委書記呂耀龍看起來心情並不怎麼好,白白淨淨的臉頰上的一雙眼睛透出了某種憂鬱,而那雙眼睛在平時則象老鷹一樣閃著犀厲的光波。呂耀龍穿著雪白的長袖衫子,衫子的下擺別在褲腰裏,就象當年毛澤東在大江南北視察時的打扮。這是經典的樣子,已成了呂耀龍他們這一代領導模仿的樣板。但與毛澤東不一樣的地方是呂耀龍雖然五十四五了,但肚腹卻沒有鼓起來,倒是顯出了某種結實與幹練,這與現在一般的領導又不一樣。呂耀龍曾經以他的肚子引為自豪,說這是當代清廉正直的官員的特征。說看一個幹部腐敗沒有腐敗,別有的什麼也不要看,隻要看一眼他的肚子就行了。呂書記的“肚子理論”曾經流行了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