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禍從口出
劉警長滿腹狐疑地起自己的酒碗，聞了聞，又將剩下的幾滴酒喝到嘴裏，吧噠著嘴嘟囔：“是酒啊！可這小子怎麼跟喝涼水似的，啥事都沒有？”
“這可是俺埋藏幾十年的烈性的苞穀燒啊！半碗能醉倒一頭小牛了……”好老頭歎息道：“真是個鬼娃！他要這麼拿酒當水喝，用不上三年兩載，就得把咱倆都吃死！”
“好伯，沒事。能吃就能幹！能吃好！”劉警長樂嗬嗬地笑道：“雖然現在日子越來越難過。你好歹有個包子鋪，我也不算是白丁，一個小鬼娃，還吃不死咱們。頂多吃窮點。”
“俺也就是這麼一說。”好老頭笑逐顏開：“給娃兒起個啥名？讓他咋稱呼咱倆？”
“這娃兒是鬼生，可以說是天生貴子！將來肯定貴不可言，就叫貴娃如何？”劉警長道。
“好！這名好。”好老頭點頭：“那姓啥呢？”
“就、就姓天吧。大名天貴，小名貴娃。”劉警長決斷道。
“也好。”好老頭點頭，又問道：“可咋稱呼咱倆呢？”
“叫咱倆啥呢……我得給他當師傅，他叫我師傅，就得管您叫爺了。”劉警長思忖道。
“好。就這樣，叫爺。讓他管俺叫爹，年歲差太大，也不太合適。”好老頭笑逐顏開。
劉警長同好老頭商量定了，草草安歇。
第二天一早，劉警長招集鄉親，準備商量著給鬼女築墳立碑。
眾人來到飛來墳的斷壁處一看，劉警長同好老頭立馬呆若木雞。
飛來墳的裸露處，照舊光滑如壁，根本就沒有什麼墳洞。更別提什麼鬼女了。
劉警長拿出當警探的本領，搜索了半天，仍舊找不到他們昨夜在此活動的一絲痕跡。
如果不是貴娃在好老頭的懷抱裏東張西望，劉警長同好老頭，隻能當做是做了一場夢。
劉警長愣了半天，對鄉親們說道：“鄉親們，既然如此，定是這個大仁大義的鬼女不願意給我等添麻煩。俺就代她謝謝鄉親們了！各位鄉親，今後放羊打柴，注意點，別驚動了她。”
眾人答應著，驚歎了一番，散去。
從此以後，貴娃便生活在這龍馬小鎮上。盡管劉警長同好老頭一再向大家宣稱，娃兒叫貴娃，可大家都不叫他貴娃，都稱他為鬼娃。劉警長同好老頭無法，也就隨大流叫他鬼娃了。
龍馬鎮，因背後的龍馬山而得名。
龍馬，乃是龍背馬身的神獸，生有雙翼，高八尺五寸，身披龍鱗，淩波踏水，如履平地。
龍馬山，便酷似龍馬。
龍馬鎮前有一條河，名圖河。
夏日午後，圖河邊上，有一個小孩兒，望著河水發呆。
河邊淺水處，一群兒童和幾個少年，在嬉戲玩水。
“鬼娃，下來洗澡吧。水裏可涼快了。”一個小孩兒歡笑著叫喊。
鬼娃連連搖頭。鬼娃不是不想玩水，是不敢玩。前年，鬼娃跟隨小孩兒們也下過水。結果他一下水，臉上立時顯現出圖案一樣整齊有序的黑點，將娃娃們都嚇壞了。其中之一，差點兒被水淹死。從那之後，鬼娃再也不敢下水。這事兒，健忘的小兒們忘記了，鬼娃可沒忘。
“狗蛋，別理那個小啞吧！”另一個小孩子嚷嚷。
“二歪，你才是啞吧呢！你不好好看羊，你家的羊都被野狼叼跑了！”鬼娃叫道。
“你才被野狼叼跑了呢……”被叫做二歪的孩子，回擊著，繼續玩水。
鬼娃又恢複原樣，呆呆地望著河水。轉眼，鬼娃被劉警長同好老頭從飛來墳裏抱回已經四五年了。鬼娃已經長成十來歲孩子的模板。一頓吃十幾個或者二十個大包子。正如劉警長所說，能吃就能幹。鬼娃早就能幫好老頭幹活了，拎一木桶水跟玩兒似的。包子鋪裏的用水，都由他包了。給好老頭幫了大忙。可也將好老頭每天的利潤，吃個精光。令好老頭叫苦不迭。
好老頭沒法不叫苦。抱回鬼娃的沒幾天，劉警長突然接到命令，帶二千個民工，去深山裏修秘密基地。命令如山，誰敢違抗？劉警長一去數年未返。養活鬼娃的重擔，便全部落在好老頭一個人的身上。好老頭是又當爺爺又當奶奶，屎一把尿一把、跟頭把式地拉扯著鬼娃。
若非國家將龍馬鎮周圍的耕地劃為國田，將這一帶劃為國家戰略禁區。禁止更多的外人湧入，好老漢和他的包子鋪，早就生存不下去了。更別說還要養活大肚漢鬼娃了。
當然了，苦中也有樂。養活鬼娃，比養活個小狗、小貓做伴，樂趣大多了。因此，好老頭雖然每每口中叫苦，臉上卻是樂嗬嗬。鄉親們都說，自從養活了鬼娃後，好老頭日益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