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黃昏,翰蓹和漢新徒步在回家的路上。回家路段算得上偏僻,鮮有途人經過。翰蓹問到:「到目前為止,理論是不少了,要如何實踐呢?」漢新:「很簡單吖,就是行動。不要理會那麽多,至於別人的感受是他們的課題,做個你認為的乖孩子應有的特質。」翰蓹信誓旦旦的說到:「那明天開始我要父母和好,做到我預期的自己。」漢新:「為什麽要明天呢?」翰蓹愣了一下:「因為..明天開始更好吖..從頭到尾的改變..」漢新打斷了翰蓹的話:「carpediem,活在當下吖!你怎麽知道自己還有明天呢?不如把握現在不讓自己後悔。」翰蓹沉默了一下,腳步也隨著緩慢了起來。就快轉入冬季,迎麵吹來的風牽著一縷微涼,沙沙地落葉可以說是最吵鬧的了。頓了半會,翰蓹終於開口說到:「我隻是怕再一次讓他們失望。」漢新望著翰蓹的雙眼說到:「課題的割舍吖,你是活在別人的期望下還是為自己而活?」翰蓹歎了一口長氣:「我也不知道了,我甚至是活著為什麽都不知道,做人也沒什麽追求。有時看到別人朝著目標不斷努力,霎時感到振奮鼓舞。可是之後呢?隻剩下更多的虛無與空洞。」漢新:「那我問你,人生有什麽意義?」翰蓹:「我怎麽知道,大概就是邁向成功吧。」漢新立馬回應道:「照這麽說的話,沒有達到成功,甚至是在成功的半山腰,以往的一切都可以叫做失敗了?」翰蓹:「如果不是這樣,那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漢新點頭說到:「就是沒有意義。」翰蓹驚訝道:「沒有意義嗎?」漢新:「沒錯,所謂的意義是由你來添上。你希望死了以後別人用什麽詞彙來概括你?勇敢?孝順?好父親?...」翰蓹:「所以是由自己賦予它意義,並且付諸以行動去使它充實?」漢新:「正是這樣,可是人們就是給自己太多籍口,不斷拖延重要的事情,到最後才悔不當初。」翰蓹:「我想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不知不覺,腳步也停在熟悉的樓宇下。爬著一級又一級的樓梯,終於回到了家門口。翰蓹從書包後抽出了一串鑰匙說到:「對了,漢新你都沒有鑰匙嘢,回不了家吖,一會去配一把吧。」漢新不太在意的說:「嗯,最多天天跟你回來就是。」翰蓹臉上表現出又驚又喜:「下!不要!我不想天天被你這樣輔導。」不知過了多久,翰蓹走進了漢新的房間,又是空無一人。翰蓹在桌子上放下了一串嶄新的鎖匙。漢新從被子裏翻了出來,拿起了那串鎖匙:「多謝喇,這麽有效率。」翰蓹一整個臉部僵硬:「竟然躲在被子裏,嚇死我喇。」漢新:「誰叫你不敲門,也不打聲招呼就進來了。」翰蓹回到:「我錯!對唔住okay?」漢新客氣的說到:「和我去個地方吧!」翰蓹的眼睛張了一下:「喔喔,什麽地方?」漢新:「跟我來就對了。」兩人一同走到了樓下,漢新拿出一條鎖匙,把停在一旁的單車解鎖。翰蓹:「什麽時候買的吖!」漢新:「不記得了嗎,昨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挑的呢。」翰蓹:「沒有吖,昨天早上我找不到你...」漢新:「沒事了,來站在風火輪上麵。」翰蓹一躍而上,雙手搭在了漢新的肩膀上。輪子轉動了起來,崎嶇的道路上倍感顛簸,卻不阻他們的雅興。漢新把車停在了一棵樹下,翰蓹也從車上下來了。「幹嘛帶我來這。」翰蓹不解的問到「這裏有什麽特別嗎?」漢新一邊伸展筋骨一邊說:「沒有,我隻是騎累了,哈哈。」翰蓹突然發現了樹上刻著幾個字:「翰蓹.漢新.浩章永遠在一起。」翰蓹訝異的問到:「我們之前來過嗎?」漢新深視著翰蓹:「都不記得了嗎?浩章不會也忘了吧。」翰蓹略帶歉意的說:「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包括對於你的一切。」漢新五官繃緊了起來:「你倒是逍遙快活,什麽都不記得,浩章也是因為你才沒挺過來的。」翰蓹聲音開始顫抖:「什麽東西,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算了,那次的意外對你打擊也是挺大的,可能你也是承受不了才會記不起來。」漢新歎氣道:「上車吧,不去了那個地方了,我們現在回去。」回家之後,翰蓹對於這一切始終感到不解,什麽漢新,浩章一點印象也沒有。像是突然出現在身邊熟悉的陌生人,唯有不斷的回想...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睡去了,就連睡去也無法放鬆...又是一個新日的誕生,刺眼的陽光映入眼簾,時間卻已是7點32分,翰蓹也將近上課遲到。顧不上什麽的翰蓹含著一塊麵包就出門了,幸好也及時趕到了學校,其他事情一如既往並沒有什麽特別。漢新卻是坐在位置上望著窗口一言不發。翰蓹拍了拍漢新的肩膀:「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浩章又是怎麽一回事。」漢新沉了一沉:「現在不方便,放學之後再和你說,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會不記得這一切。」老師也開始了課堂:「各位同學今日教光量子,識得用qed解未...」各自埋頭又開始研讀自己的課本。正當翰蓹認真解題時,一張紙團敲在他的頭上。翰蓹立馬回頭張望,試圖找出“凶手”,隻見旁邊一行第三個位的林喆把頭埋在了書本。翰蓹打開了紙團寫著:「放學天台等--喆」沒來得及老師宣布下課,林喆已抓著翰蓹上天台。「這麽急,什麽事情?」翰蓹問到,林喆直白的說到:「我好像喜歡伊雪,幫我想辦法追她,好不。」翰蓹沒有說出口,其實他自己也對伊雪有好感,卻拍著胸膛說到:「這個好辦,包在我身上就是了。」林喆搭著翰蓹的肩膀:「那就這麽定了,走!我們去吃飯。」飯局過後,翰蓹才突然想起本來約了漢新的。翰蓹找遍了學校,就連回到家裏也不見漢新的蹤影。翰蓹開始自言自語:「一定是在那裏。」話畢又跑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