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完全亮,翰蓹便往漢新的睡房走去。門沒有鎖,翰蓹緩步進入。桌上依舊擺放著大哥離開前的物件,被單整齊的疊放在床尾,卻是不見漢新的蹤影。翰蓹自言自語:「甘早起身又唔知去左邊,況且佢又冇電話,點搵佢吖。」正當翰蓹想去廁所梳洗時,發現客廳飯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晨。隱約看見一張字條,上麵寫著“獻給你們的早餐。”父母不久後也起身了,發現滿桌的食物問到:「做咩今天甘乖,整早餐俾我地吃。」翰蓹緩了一下:「啊!哩啲係漢新整噶!好好食架你地試下。」父母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顧著享受這美好的早餐。不過今天的氣氛很不同,充斥著一份愉悅。翰蓹今天提前了不少回到教室,隻見漢新趴在桌上睡覺。翰蓹用雙手不斷攪亂漢新的頭發,不消半會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直瞪著翰蓹。翰蓹立馬轉移視線問到:「做咩甘早返學校,仲要喺度訓教吖?」漢新打著嗬欠的說:「唔知邊個琴晚吵亂巴閉,又係度搖床又係度槌牆吵住曬。」翰蓹:「仲好講最衰都係你,講埋曬啲陰謀論搞到我冇教好訓。」漢新:「甘你最後撚通左未吖?」翰蓹在自己座位坐了下來:「唉!係有一啲地方唔係好清楚。」漢新把椅子轉向翰蓹說道:「那我們繼續昨天的話題吧。」新日的光芒照進了課室,兩人專注於這場思與辯的交流。除了窗外雀鳥的鳴叫,剩下也唯有他們的討論聲...翰蓹皺著眉頭:「我和父母不和的原因大概就是來自他們的責駡吧,正因為這樣我也不太想搭理他們了」漢新嚴肅的說道:「所以和你父母不和就是你的選擇。」翰蓹:「可是是他們先挑起紛爭的啊,然而我隻是被動的被責駡。」漢新聲量漸高:「不是這樣的,是你主動挑起紛爭的。不管你有意無意也好,一切都是你由你所主導。」翰蓹麵帶一絲不解問到:「那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麽。」漢新:「你拒絕與父母的溝通,這就是你的行動。透過這個行為,父母對你也是無奈,隻能責駡你,用身份來和你對持。然而你就是當中最大得益者,一來你可以有理由繼續拒絕和父母溝通,把行為合理話。二來又能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怪罪於父母並逃避他們對你的期望。」翰蓹把手握緊了說道:「可是父母的行動我也無法控製,沒人逼他們要責駡我,是他們先要和我不和不是嗎!」漢新:「對於情感而言,冷處理才是最帶殺傷力的攻擊,你引起的是報複的心理。父母因你不受教,產生不平衡的心理,所以會出現偏激的情況去企圖控製你。正如父母以輩分去壓製你,用責駡去教育你。」翰蓹雙手更加繃緊:「所以倒頭來,是我希望和父母不和,逼使他們責駡我讓我有理由討厭他們,從而疏離逃避他們對我的期望?」漢新:「沒錯!說到底就是你沒有勇氣去麵對。」翰蓹身子沉了一下:「的確!我害怕麵對我的父母,甚至是怕到每天在門口徘徊也不敢踏進家門。」漢新豎起食指:「所以如果你想要改變,就必須有滿滿的勇氣。」翰蓹:「可是我就是怕父母生氣,對我發怒。」漢新:「這樣說吧,你隻要記得情緒隻是人類的手段。」翰蓹露出疑惑的眼神:「手段嗎?」漢新立刻解釋到:「因為情緒是可以控製的,人亦是善用這一手段去達成目的。舉個栗子,一個人可以對著仇人立刻感到爆怒為了震懾對方,轉身看到情人卻是心花怒放。」翰蓹:「可能是情人的關係,令到他憤怒消減了吧。」漢新:「再舉個栗子,小孩會哭著嚷著要玩具,當他們一拿到想要的東西,可以立刻不哭了。」翰蓹:「所以說情緒真的可以這麽收放自如?」漢新:「沒錯,他亦是一種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所以你不需要去刻意理會,隻要記得這是為了達成目的的一部分。」翰蓹仍是表現出半信半疑的樣子:「可是...」...這時班主任領著班上同學回到課室,她頭戴黑框眼鏡,身穿花紋連身裙腳踏絲襪涼鞋,瘦小的她氣呼呼的說:「翰蓹,在這讀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要早會集隊嗎?」翰蓹開始想班主任隻是假裝生氣而已,那麽我應該順著她的意思,避免更多的麻煩:「miss,對唔住我睇漏時間所以冇去到集會。」班主任對於翰蓹的主動承認錯誤感到詫異:「那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集隊再上來。」對於這個效果翰蓹亦是感到驚訝,明明以為自己要被罰留堂的呢。一天上課都已上到一半翰蓹仍未能抽離,他不斷在思考漢新的話。他拍了一下桌子並站起說到:「沒錯,就是勇氣吖!」原本吵鬧的教室突然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到翰蓹的身上。本來教得興致勃勃的數學老師也被這一行為打斷了,他怒視翰蓹溫柔的說到:「翰蓹同學,請你馬上離開這個課室,到其他地方涼快去。」翰蓹也是二話不說就走出了教室,他獨自一人去到天台的欄杆上坐著。天台上的風很猛烈也很涼快,翰蓹瘦小的身板被吹得看是搖搖欲墜。此時漢新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也爬上了欄杆上坐著。漢新搭著翰蓹肩膀說道:「天台有助於冷靜和思考喔,有空上來一下吹吹風也是不錯。」翰蓹望向漢新說:「怎麽,你不回去上課嗎?老師會不開心喔。」漢新一張不在意的模樣:「我這叫課題的割舍,他開不開心是他的問題。」翰蓹拱手稱呼:「大哲學家,又要發表什麽了嗎,課題的割舍?」漢新笑了一笑:「不敢當,不敢當。倒是可以和你聊聊課題的割舍,要聽聽嗎?」翰蓹點了點頭:「盡管說說。」漢新解釋到:「課題就是所麵對的事情,而課題的割舍很簡單,就是分開你的事情和別人的事情。,說是容易這一點要做到也是不容易呢。」翰蓹懵懂地問:「這所謂的課題真的能分得那麽清嗎,不存在任何灰色地帶嗎?」漢新肯定的答到:「隻要你願意,沒有讓你困惑的灰色地帶出現。」翰蓹:「那這個課題的割舍有什麽意義呢?」漢新:「這是活得更簡單的方法,把複雜簡單化,也不會對太多事情而感到苦惱。」翰蓹:「活在這個群體社會裏,要做到實在不容易,活得簡單誰又不希望呢。」...兩人就這樣坐著,就連放學的鍾聲響起也不為所動。漢新也感覺到翰蓹已經有了些許轉變,他能更冷靜的分析事情並去反思當中的觀點。漢新嘴角稍稍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