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牛刀小試(2 / 2)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個愁字了得!”

念完,蘇東坡大聲道,“在座各位,有誰覺得自己能作出此等好詞,不妨一比。”

眾人一聽,這詞竟是那小書僮所作,無不駭然,心裏暗想,這蘇家也太厲害了吧,不過一小小書僮,竟也能作出這樣佳作,讓他們這些自詡科舉出身的仕子有何顏麵談詩論賦。

徐君猷亦心中大奇,莫非這貌不驚人的小廝腹內果真有如此乾坤,還是這蘇東坡又來戲弄眾人。想罷,徐君猷便道,“東坡兄,這詞雖好,卻出自你口,我們怎知出自誰手。莫若叫這小兄弟自己給大家獻上一詞,也讓我們開一下眼界,知這鄉隴之間,亦有鳳鳴鸞唱?”

蘇年鬥心中暗罵,你個老烏龜,果然是個勢力小人,這麼會兒便把自己從小廝提成小兄弟了,看來揚名立萬就在今朝了。心裏把李易安的詞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也不待蘇東坡發話,蘇年鬥向著一步,作了個羅圈揖,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太守大人發話了,小子不才,就獻醜,試上一試,還請各位多指教。”

說罷,裝作略一思忖,便開口道,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

剛說得兩句,眾人不由動容,蘇年鬥又踱得兩步,他繼續念道,

“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漫有驚人句;”

他最後亮了個相,抬頭望著窗外高聲道,

“九萬裏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詞一念完,在座眾人便如落湯之雞,掉毛的鳳凰,鬥敗的烏鴉,再也打不起精神來了。那徐君猷半晌無語,忽轉身呼道,“小二,加個座位,讓這小兄弟坐在我的旁邊。”

這一來,蘇年鬥在眾人眼中的地位大是不同,雖仍是那般模樣,在眾人口中已變成風流倜儻,瀟灑脫俗的少年才俊了。

蘇年鬥坐在徐君猷旁邊,邊喝邊想,有了這太守罩著,自己雖不過小小書僮,以後在這黃州城裏,大概也沒有敢小看自己了。

就在這一年,河南章丘,一小女娃呱呱墜地,其父李格非給她取名李清照。李清照若知這時正有一欺世盜名的小子,拿著自己若幹年後的詩詞賣弄文采,非氣得夭折不可。

再說蘇年鬥一落坐,便已有一小妓依了過來,蘇年鬥見她不卑不亢、溫婉可人,便問她名字。小妓自報姓名李師師,出生在汴京城,後隨父流落至此,父死無依,賣身青樓。

蘇年鬥一聽眼前這小妓竟是李師師,不覺大驚,這可是以後宋徽宗的禦用妓女,不想自己竟在此偶遇。這時的李師師尚豆蔻年華,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在現代仍屬尚未成年,不過在大宋朝卻不足為奇,要知道,彼時流行雛妓,想蘇東坡納朝雲為妾時,朝雲亦不過十三歲。

這李師師年齡雖小,卻乖巧可人,蘇年鬥又大不了她幾歲,幾句話聊下來,竟是十分投機,二人在酒桌上竟不顧他人,自顧自聊得熱鬧。這蘇年鬥實是別有用心,想這李師師將來是宋徽宗眼中紅人,此時若自己巴結上她,何愁將來沒有飛黃騰達之日。更加他天生淫骨,幾度曲意逢迎,李師師便認他為紅塵中一巨眼英雄,視為知己,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眾人又宴飲多時,忽聽樓下一陣鈴鐺響,接著聽到一曲小調傳來。那聲音婉轉頓挫,忽爾激揚高亢,忽爾低柔旖旎,眾人不由聽得入迷,徐君猷叫小二道,“去看看,什麼人在唱小曲,叫上來給我們唱一個。”

小二諾了一聲下得樓去,說話的功夫兒,小二便從樓下帶上來一老一少二人,蘇年鬥抬頭定睛觀瞧,不由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