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新鮮空氣對於一個剛從噩夢中驚醒的青年來可是一味提神醒腦的良藥,尤其是在這種即將開戰的緊要關頭,意義更是重大。
現在可不是傷感過往的時候。
謝寧望向巨獸前行的方向,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在黑夜稀疏的星光下,我們可以看見這七隻巨獸是呈人字形行進在一片廣袤的荒原中,而行進的目的地便是距離軍陣幾十公裏的一座宏偉都城。
這都城外圍便是一遭巨大無比的圍牆,甚至已經完全蓋住了城內的建築,夜色中遠遠眺望過去隻能模糊地看見城內的一座高塔直插雲霄之中。
然而這座本應人聲鼎沸的宏偉都城在深夜中竟然連一絲燈光都沒有,著實透露出詭異氣氛。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傻站著幹嘛?是要幫我巡邏麼?”一束刺眼的燈光照在謝寧臉上,刺地謝寧眯起了眼。
“林奇隊長!”謝寧看清了來人,顧不得燈光的刺眼馬上將右手持於胸口上向隊長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軍禮。
“好了好了,你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外麵來又是做噩夢了?”
燈光微微放下,來者的樣貌才得以看清。這是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黑色軍裝外披掛了全套的黑金鎧甲,頭戴一頂繪製著狼頭圖標的軍帽,正提著一把金屬長劍,而燈光的來源便是長劍握柄上的照明孔。
“是的,真是不好意思…”
謝寧有些無奈,自己做噩夢的毛病現在已經為整個營隊眾人皆知了,這也就導致隻有強悍到能站著睡覺的牛哥外無人願意和自己同一營帳,使得現在他倆住的多人營帳淪為了二人世界。
林奇隊長手腕微微一轉關閉長劍的燈光,收劍回鞘。拍了拍謝寧的背以示安慰。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起經曆了收割日的人,我理解你。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是當年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了,這八年來人族的實力已經不似當年隻能束手為他族屠戮那般,蒸汽核心的現也讓我們這些一般人有了與那些怪物拚殺的資本。再過幾時我們就抵達奧瑞文都城了,那裏就是我們收複被屍靈奪走家園的第一步了!”
“謝謝隊長,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實在忘不了…”
“沒關係,有些事情忘不了就牢牢記住吧,那麼它也會成為你奪回家園的動力!明開戰起來你子可別死在那些怪物手下了,不然變成屍了我可是會送你第二次下地獄的。當然我林奇可是不會死的!我可是立誌要奪回我的故鄉呢!話就到這裏,我繼續巡邏去了,你現在就回去再躺會吧,養好精神明才能揮實力。”
隊長的話讓謝寧心中流淌一絲暖意。
在這種家破人亡的亂世中,人心的可怕寒冷早已暴露無遺。而林奇隊長作為和謝寧同一城鎮經曆了收割日的同胞卻在謝寧入伍後一直如故地照顧無親無故的他,實在令謝寧感動至心。
“好的,隊長慢走”在行完軍禮送別隊長後,謝寧掀開帳布,打算再憩一會為明的大戰養足精力。
“轟隆”
一聲震雷一般的巨響震得謝寧腦袋一陣顫,急忙循著聲源望去。
位於人字戰陣領頭的裝甲巨獸前腿赫然陷入了這片荒地之中,而這雷震聲便是這隻在人族中被稱為破甲獸的巨獸,因為前腿陷入荒土導致整個龐大身軀跪臥下來所出的。
其背上的上千營帳更是因為這突然的一臥而震得東倒西歪,宛如被突然打散的多米諾骨牌一般。
“這不可能啊,事前斥候已經調查過這片荒地的土壤,土質完全經得住破甲獸的重量啊!”
謝寧見這一幕不由大驚,而聞訊從各自營帳跑出來的兵士也無一不為眼前景象所震驚。
唯一沒跑出來探查情況的便隻有臥倒巨獸背上的兵士了,想必這些士兵是被這突然的一震昏迷了頭腦。
還沒等跪地的破甲獸重新站起,兩隻血肉模糊的巨手從其所陷地洞旁破土而出,狠狠地抱住了破甲獸的腰身。
上百個位於破甲獸背部的軍營更是直接被這巨臂碾得稀碎,在巨獸背部爆出一攤血液。
而在稀疏的月光照映下,謝寧看見這通巨臂竟然是由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屍身組接而成,有的屍身甚至斷頭斷肢,僅有部分屍骸與其他屍體組接在一起,卻能維持住這能熊抱巨型破甲獸的巨臂形態。
血肉巨臂抱住破甲獸後狠狠一擠,讓身披重鎧的巨獸也不由淒厲慘叫。
巨手旋即一擠一推,將整隻破甲獸連帶背上的數千還在昏迷中的軍士拖入了荒地之下。
一切似乎又重歸平靜,不同的是人字的軍陣已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