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聽到他寬衣解帶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卻沒有睜開眼眸看他,卻是扯著身上的單薄絲被,冷冷淡淡開口。“我問你芝容的事,並不是我多喜歡聽,而是,我想要確定,她是否已經從你的心裏,徹徹底底消失,而且,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南烈羲黑眸一沉,將華服往地上一扔,俊顏上滿是凝重表情,看起來並不輕鬆。他側過臉,視線鎖住那嬌美的人兒,她卻閉著眼眸,那種冷漠的不直視他的態度,叫他的心裏也有些沉悶。“我看了納蘭明容,跟納蘭明容說了話,因為天氣關係暫留她們一夜,就值得你這麼生氣?”
他就該把納蘭明容趁著雨夜趕出去,當做彼此都是陌路,難道她才會歡喜?
這般想著,彼此的心,漸漸有了隔閡。
他的表情透著幾分冷意,偏偏還是想要解釋最後一次。“的確,若是其他人,我這顆黑心腸也不一定會伸出援手,但覺得沒必要對她們如此苛刻,幫一次而已,往後也不會再見麵。”
“你不會相信一個女子的直覺,雖然我自己會相信。”琥珀蹙了蹙眉頭,藏在絲被下的雙手,有些緊張的交握著,她當然可以什麼都不說,都藏在心裏。但她也想要有一個,可以什麼話都跟他傾訴的男人,她這回當真是冒險,冒著自己或許在南烈羲的眼底變成一個無良無心的嚴苛女子,他會覺得,自己的不悅,隻是嫉妒吧。
但其實,隻有她自己清楚,這些複雜又解不開的情緒,不隻隻是出於嫉妒。
因為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格外緊張,他沉默著,也沒有躺在她的身邊,琥珀根本不知道南烈羲在想些什麼。她的胸口糾纏一些躊躇惆悵滋味,低聲呢喃,“當然,我如今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對你指責,我並非是你的王妃,所以……”
她如今根本就不是韓王妃,說實話,她也沒有想過要回到韓王府生活,既然不在那妻子的名下,她何必那麼在乎?總也有幾分,多管閑事了吧。
這一句話,卻成了交談的導火索,南烈羲的眉頭,皺成一團,俊顏鐵青,低喝一聲。“你這麼快就想要撇清?不然跟我成親的人,不是你又是誰?”
他突如其來掀開絲被,一把扼住她的纖細手腕,但捉到她的手的時候,他才開始後悔,明明她的指節那麼蒼白,小手輕微的顫抖,他不該朝她發泄胸口的苦悶。
但為時已晚。
他突然撲過來的舉動,驀地抬起她的手腕,已經嚇到了琥珀。
她猛地睜大晶瑩的琥珀色眼瞳,宛若受驚的貓兒,五指突地緊握成拳,眼底的顏色不再那麼清澈見底,一抹詭譎的妖異紅色,轉瞬即逝。
“琥珀,明天早上她就會從王府出去,雖然不敢說我多麼高尚,但我答應過你的事,絕不反悔。”
南烈羲輕輕鬆開她的手,她整個人的身子開始繃得緊致,如臨大敵的表情隻是一瞬間,也讓他發覺自己的不妥,如果真的因為一個死了五年多的人失去自己的至愛,那才是他最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