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走、我們回家。”我的麵前忽然就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碎花長裙,腳踩細高跟涼鞋的女人,二十幾歲的樣子,裝扮簡樸,皮膚暗黃,細眉彎彎,眼角含笑,麵容清秀。她朝我伸出手,麵目和善的呼喚著我的名字。
對於如此陌生的女人,我自然是要害怕的。特別是當我看到眼前的女人那一臉信心滿滿的表情時。我的內心已恐懼的失去了方寸,我忽然想起了外婆時常為了嚇唬我而說的人販子。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我還是怕的渾身瑟縮。生怕自己被她給拐賣了。
“外婆、”這時我才想起應該把外婆叫來,於是環顧四周,不停的期盼著外婆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簾之中。甚至還大聲呼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喉嚨喊的開始嘶啞,卻遲遲不見外婆的身影,我開始急了。“外婆、、”
我的心裏越來越慌,聲音也開始帶有哭腔。隻是久久的,仍然沒有外婆的回應。
而我麵前的女人嘴角開始洋溢起得意的笑容。就連麵目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她再次朝我伸出手並叫著我的名字,她說、“夢夢,我們回家吧。”
我驚慌失措的拍開她的手,連連後退“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外婆,我要外婆。”話剛落下,我便不管不顧的蹲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直到感覺朦朦朧朧間有人在搖晃著我的身子,叫著我的名字。“夢夢、夢夢、、”
是外婆的聲音,我喜極而泣。努力睜開眼,卻發現,在暗黃的燈光照射下,外婆正一臉不安的看著我。
我這才明白,原來剛才隻是做了個噩夢。
“夢夢,又做噩夢了。”外婆拍了拍我的後背,示意讓我安心。“沒事,有外婆在,夢夢就好好睡吧,不用怕。”
“嗯、”我睡眼朦朧的點了點頭,感覺困意襲遍全身。睜了睜眼皮,確定外婆還在身邊,就又放心的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的時候,耳邊又傳來外婆模糊不清的聲音。“唉,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
次日早上,吃過早飯後。外婆在家中忙著做家務,而我則搬了個小小的竹木板凳坐在自家大門口,躲在門前的大棗樹下乘涼。因為好動,我又不願意老實的坐著,隻好東竄竄西竄竄,找找看有沒有好玩的東西。
“夢夢,等下帶你去集市上逛逛,好不好。”外婆忙完家務後,總算是想起來了我。這不,外婆找到我的時候,我正不自量力的想要爬上門前的這顆大棗樹。見我一頭頭發因爬樹弄得亂七八糟的,便把還沒爬上樹的我抱了下來,取笑我道。“人都還沒長大,倒想學著爬樹了。”
“哼,外婆不心疼夢夢。夢夢爬了半天都沒爬上去,還摔下來好多次了,外婆都不關心夢夢疼不疼。”我抹了一把鼻涕順勢擦到樹上,又繼續不滿的嘟囔道。“每次小舅在家都故意笑我,說我比不過他,他每次還故意爬到樹上麵嘲笑我。就連外婆現在也偏心了。”
小舅是外婆的小兒子,外婆一共生了三個兒女,我媽排老二,至於大舅,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我媽也是。不過在外婆麵前我可不敢說我不認識,因為以往外婆總是會說我兩三歲的時候見過他們,隻不過是我現在不記得罷了。而小舅,則是我有記憶以來唯一陪我玩的夥伴。論年齡,小舅比我大了差不多十歲。可是論交情,那絕對是實打實的冤家。以往,小舅在家時,總是愛把我逗的哭鼻子,要是哪一次陪我玩的時候沒把我逗哭,那絕對是他善心大發。我現在都還記得去年我四歲的時候,外婆叫小舅帶我上地裏挖喜菜(一種野菜的名稱,鄉下有個習俗,每年三月三挖這種野菜回家煮雞蛋,吃了可以驅邪)結果小舅為了像我展示他的能耐,忽悠著我從一塊差不多一米多高的大石塊往下跳。後果可想而知,我被摔了個狗吃屎,哭的那叫一個厲害,硬是從地裏一路哭回了家裏,說什麼也不原諒小舅。直到自己親眼看著小舅遭了外公一頓打,我才笑著止住了哭聲,也就是那一次的不服,才引來了後來一次自以為能飛起來的事故。其實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害怕,若說我膽小,有時候又膽大的嚇人。就連外公外婆有時候都會因為我的一些舉動而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因為我在村子裏沒有玩伴,所以後來小舅升高中後,我也就沒了和我嬉鬧的人。這才被外婆一直貼身帶在身邊,她到哪就把我帶到哪,生怕我一不小心又會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