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往日裏可有感覺到自己心痛,起坐的時候,可有暈眩?”
“沒有。”
林氏素來不怎麼在意養生之事,小時候也是個淘氣的孩子,就是大了嫁了以後,也都曾經攛掇著林菀兒爬樹摸魚。
“這?”
許大夫麵色稍有遲疑,轉身對旁邊坐著的趙秉義說道。
“二爺,若是老夫沒有切錯了脈的話,夫人隻怕是有心痛的毛病,隻是如下症狀還算是微弱,不見得有什麼大礙,可若是不加以調理,隻怕日後就是大毛病了。”
林氏自己不信許大夫的話,接了句道。
“我身體一向是挺好的。”
許大夫很客氣的回話給趙秉義道。
“夫人身體的底子一向是好的,隻是這些年未免操勞了些,到底是二爺心細,發現了不妥。”
趙秉義也在閑時看過醫書,此時他正色的問了句。
“許大夫可是說的心痹之症?”
“現下還不是。”
許大夫先接了一句後,又緩聲的道。
“太醫院裏的鄭太醫是這方麵的杏林聖手,若是二爺得閑了,請他過來開個方子是最好的,今天我就不開方子了。”
“好,我這就差人拿帖子去請。”
趙秉義聽了以後,便有些坐不住了,林氏看丈夫這樣坐不住的樣子,有些生氣,低聲斥了句。
“亂什麼,不知道的以為我明天就死了呢。”
趙秉義苦笑,才要說要請太醫用了藥讓林氏調養身子,許大夫這時倒起了身,雙後拱成了拳在二爺趙秉義的麵前麵帶笑容。
趙秉義不解,忙起了身道。
“太醫這是何意。”
“恭喜二爺,夫人身懷六甲,已經是三月多了。”
“什麼?”
趙秉義早就斷了念頭,他其實比任何人,甚至比林氏自己都盼著再有一個兒子,可是,他看著林氏為侯府裏的操勞,麵上不敢表現出來罷了,這時乍聽了消息,便愣住了,張著嘴的說不出話。
林氏自己心有些驚訝,渾然不覺的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才在丫頭們都已經過來討賞的時候,緩了顏色。
“賞,都賞,闔府都賞。”
寧氏知道消息的時候,慈寧堂上已經把晚膳擺了上去了,寧氏聽了消息也顧不得吃飯了,洗了手以後,親自去佛堂上了香,又趕緊吩咐身邊的婆子給無塵禪院時原佛堂裏都換過了一柱香。
“怎麼都三個多月了,她竟是自己都不知道?”
寧氏身邊的婆子見左右無人,這才悄悄的在寧氏的耳邊說道。
“二夫人以為自己年歲大了,那個就便沒了呢?”
“胡鬧。”
寧氏皺眉,斥了身邊的婆子一句。
“她年輕不懂事,她才多大的年紀,什麼沒了有了的,你聽了消息也不和我說,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可怎麼好?”
婆子不敢回話。
一則她哪裏有膽子敢說林氏的事情。
二則是素日裏二房的閡戶就管得就嚴,若是隻是一時間林氏隻是血氣不調,她把事情叫嚷了出來,說是她不過是跟林氏身邊的婆子交好,那婆子與她說道了一兩句罷了,自己也覺得是不妥當的。
寧氏哪裏會不清楚,隻是平日她待下人就是厲害的,所以,此時就是眼在她麵前多少年的老人,寧氏也是不管的,真的動了氣的訓斥。
“你們這些婆子,在主子麵前是做什麼的,自己都渾不清楚嗎,隻是一味的知道怕事,躲事,這便天下太平了?”
寧氏心裏犯惱,冷聲說道。
“這事且先撂著,那二房那邊生養了以後,我再發落了你們。”
林菀兒知道了消息,便要去武侯府裏看姑姑林氏,卻不想被世子林長風經攔在了家裏。
“那邊有丫環婆子伺候呢,該送的藥材衣料我都已經送了人,你去了倒要給那邊添事。”
林長風的語氣頗硬,林菀兒窩在房裏前後想了想,隻怕自己家的大哥不願意自己見著那廝混蛋吧。
林菀兒偷笑,然後這和掰了手指頭數了數,這趙寒衣回京也有快六七日,怎麼就不見他想法子來見自己呢?
林菀兒這實在委屈了趙大將軍了,他不是沒想法子,隻是他想的法子對於高高的世子府牆,對於一派義正詞嚴的說自己家的妹妹身子微恙,要安心休養的世子林長風來說,都是不頂用的,十分的不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