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晴也是個心思通透的,往林菀兒那邊瞥了一眼,林菀兒自己摒著臉,嘴裏嚼著葡萄,正拿粉色的帕子拭著粉嫩無暇的嘴角。
“伯母,我繡的不好。”
到了大於氏的麵前,趙雨晴本就和林菀兒一起窩在寧氏榻邊的一個羅漢榻上,挨的本就極近,遞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丫環挪了繡墩過來給趙雨晴。
“咱們家又不缺繡娘,不過是你解悶的物什罷了,什麼好不好的。”
說話的時候,大於氏幹瘦的手緩緩的撫過繡麵。
“嗯,還算是平整,可見你娘真是沒少在你身上下功夫。”
說完了,大於氏還點了點頭。
趙雨晴極安靜的坐著,隻淺淺的笑著,沒有接話。
大於氏看著趙雨晴的繡活的時候,小於氏遞了暖胃的棗茶,大於氏擺了擺手,示意著讓小於氏立在旁邊,然後大於氏才道。
“這裏用藕粉的才好,別用銀線,那樣反倒敗了顏色,我記得我箱底有個花樣冊子,有這麼一副繡樣,你照著它繡,即簡單又大方,還不會太勞神費力。”
趙雨晴自己自然不會缺什麼花樣冊子,她隻低低的接了一句。
“嗯。”
大於氏遞了繡活給趙雨晴,笑了笑,然後便對小於氏吩咐了一句,讓小於氏把那冊子拿出來。
書匣子四角包金,還帶著一副金色的掛鎖。
小於氏遞給大於氏,大於氏難得的笑道。
“都是老物件了,隻怕多少年沒見過日頭了。”
說完了以後,大於氏也不打開,隻把那個不大的匣子就遞到了趙雨晴的手裏。
“拿著吧。”
趙雨晴伸手接過,打開了以後,便是臉上一片驚訝之色。林菀兒瞧著那匣子像是前朝舊物,也就從榻上起了身,到了趙雨晴的近前。
“菀兒,你看,是前朝的公孫夫人的白描冊子。”
林菀兒看著封麵上那幾筆灑脫肆意的字跡,再看畫冊上那朵明媚的黑白色線描牡丹,實在也是心裏透著喜愛。
於是,林菀兒便笑道。
“你先借我看幾日,如何?”
“休想!”
趙雨晴嗔了一句林菀兒,回頭看著林菀兒道。
“才不給你。”
林菀兒卻根本不管趙雨晴給還是不給,伸了手就從趙雨晴的手裏奪了畫匣子,挨著羅漢榻的邊上就細細的看了起來。
林菀兒的麵相比趙雨晴多了兩分的大氣和沉靜,這些年又被文侯按著在案前練字,動作間自然是有些氣度和神色的模樣,是任誰也仿了不去的。
就是和通身透著溫婉如玉的趙雨晴站在一處,也是不須多讓的。
大於氏雖然不想讓林菀兒做自己的兒媳婦,可是,她也不得不說,文侯家的女兒,當真是仔仔細細嬌養出來的。
這時,兩個丫頭挨坐著看那本畫冊子,林菀兒翻頁的時候,都極小心,她深怕二三百年的舊紙,被她翻壞了。
“無妨,那書頁裏裏揉了麻絲和銀線。”
大於氏幽幽的接了一句,林菀兒順著聲音側眼過去,隻見大於氏已經淺閉了眼睛,像是極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