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你的秘密19(3 / 3)

李紈無法回答她,沉默一會突然道:“你去打個電話!”

“給誰?”

“郎雲天!”

郝蓮婉婉怔了怔:“為什麼?”

“勒索你的人不是說那晚上的事他都看到了麼?那他肯定也看見郎雲天了,你去問他有沒有收到勒索信。”

郝蓮婉婉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依言撥了電話過去,電話卻無人接聽,自動轉進了留言信箱,她又打去他的公司,前台小姐用甜美的聲音告訴她:“唐總出差了,請問哪位找?”

郝蓮婉婉支吾一陣,把電話掛了。

李紈憤然道:“怎麼這麼巧?你被勒索他就出差,等他回了電話,你找個時間跟他當麵鑼背麵鼓的說清楚!”

郝蓮婉婉歎了口氣,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意態消沉地說:“說清楚又怎麼樣?如果不是還有這個孩子,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幹什麼,什麼事情都被我越弄越糟,而且根本已經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看她這樣消沉的樣子,李紈不忍心再說責備的話,隻好安慰了她一陣,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錢是絕不能給的,這種與虎謀皮的事做不得,另外一定要把事情告訴歐陽傑。

她走了以後,郝蓮婉婉癡癡傻傻地望著陽台上的白色秋千,那張秋千還是他們剛結婚的時候買的,設計得很精巧,因為搖起來總是晃晃悠悠,所以歐陽傑對郝蓮婉婉邀請他一起坐上去的想法總是很客氣地拒絕。每每到這時,她便會得意,你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麼?怎麼連個秋千也不敢坐啊?歐陽傑就會回答她:男子漢大丈夫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啊。他說這話時,自己都會覺得好笑,於是便將頭微微低下,竟顯出幾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想到以前的好日子,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那張讓她眷念的容顏無限地被放大開來,郝蓮婉婉猛吸了一下鼻子,不錯,地獄遲早是要下的,可是如果能在天堂多呆上一天,甚至多一小時一分鍾……比什麼都好啊。

她咬緊牙關往家裏打了個電話,用最鎮定的語氣問媽媽:“媽,表哥從我這裏借的錢能還了麼?我有點急用……什麼?他昨天跟你說了要年底?哦……那好吧,算了……沒關係,不不,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手中的現金不夠,自己名下以前瞎胡鬧買的那塊地賤價掛了一年多也無人問津,怎麼辦?她左思右想,抖著手把牆上油畫後麵的保險箱打開來,那裏有自己的首飾盒……蒂芬妮的結婚戒指最貴重,天天戴在手上,連洗澡都不摘下來,當然不能動;那串南珠項鏈,雖然有點老氣不怎麼戴,可畢竟是結婚周年的禮物,也舍不得;一件一件看過去,每件都是心頭愛,她實在拿不定主意,最後閉著眼睛隨便伸手摸了一樣出來,正是前段時間歐陽傑從北京給她帶的那副紅碧璽的項鏈。她怔怔著撫摸那冰冷璀璨的石頭良久,好吧,就是你了,反正我也配不上你,我根本就不像蓮花那麼純潔,我隻是個罪人,要用你來交換我多幾天的幸福生活……

她不停地打哆嗦,還隻是秋天,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的冷……

這事過了幾天以後,郎雲天給她打了電話:“不好意思,郝蓮婉婉,前幾天我不在俞陽城,你找我有事?”

郝蓮婉婉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給他聽,他似乎並沒有顯出震驚得不可思議的地步:“你給錢了?”

郝蓮婉婉說:“我真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郎雲天沉默了一會,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後方說:“我有事要告訴你,電話裏說不清,這幾天我不在俞陽城,是去見一個人,我們見個麵詳細跟你說。”

有心說不去,可是聽他口氣這事事關重大,由不得她不肯,思來想去,還是和他約了在咖啡吧碰頭。

郝蓮婉婉怕有人看見,特意說:“找個包廂。”

郎雲天說:“嗯,我知道。”

進了包廂,郝蓮婉婉剛坐下,還沒來得及說開場白,電話便響了起來,她心中一驚,連忙對郎雲天做了個噤聲地手勢,然後接起電話,那邊傳來歐陽傑冷漠而嚴厲的聲音:“起身!”

郝蓮婉婉愣了一下,有些沒搞明白狀態:“什麼?”

“馬上離開那裏,郝蓮婉婉!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不要再跟你對麵這個人有任何往來!趁我沒有發怒之前,馬上走!”

郝蓮婉婉麵色一下變得蒼白,刷一下把頭扭到四周張望:“你……你……”

可是那邊電話已經不容她分辨地掛斷了。

她全身顫抖,砰一聲跳起來,倉皇地推開椅子,奪路而逃,桌上的精致咖啡杯被撞落到地上,褐色水漬在雪白的台布上一下形成了一條暗湧的小河流。

她沒有思維地跌跌撞撞衝了出去,因為太過慌張,甚至還跌了一跤,膝蓋上蹭掉了一大塊皮,她掙紮著爬起來,對那種火辣辣的痛置若罔聞,身後郎雲天的聲音更是聽不見了。

郝蓮婉婉覺得自己像一隻妖精,大白天鬼鬼祟祟地悄悄出沒在人間,雖然明明沒有打算害人,但是隻要聽到佛揭便會當場魂飛魄散。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回了家,打開門,歐陽傑正在廚房裏做飯,看到她進來轉頭微微一笑:“回來了?”郝蓮婉婉臉色蒼白地看著他不說話。

歐陽傑卻很平靜,頭先那個打電話慍怒的人像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他一邊切菜一邊說:“你一個人在家閑著,不玩電腦實在沒事做,我給你買了防輻射的肚兜,放沙發上了,你去看看。”她哦了一聲,站在門口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前進後退似乎都是錯,歐陽傑自顧自說道:“前幾天不是想吃水煮牛肉麼?我不會做,今天特意去川湘樓打包了一份,待會熱熱就可以了。”麵對這種諱莫如深的反常平靜,郝蓮婉婉手忙腳亂,鼓起勇氣說道:“我跟他見麵了,是有點事情談……”

歐陽傑終於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到她麵前,看她還傻站在門口不動,於是俯身從鞋櫃裏把拖鞋拿出來放在她的腳邊,郝蓮婉婉被動地換了鞋子,抬頭看著他,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出任何一絲可以看明白的痕跡。他終於說道:“郝蓮婉婉,我這人特別不喜歡別人對我陰奉陽違。”

郝蓮婉婉連忙說:“我沒有,我真沒有,不騙你,找他是真的有事……”她看了看他:“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總不會相信我和他有什麼吧?”

歐陽傑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我當然不會相信,不過你已經答應了我的事情,就應該做到,我再怎麼寵著你,你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該為自己的所說所做負責任。”

郝蓮婉婉心中激蕩不安,再也按捺不住,低聲叫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所做的錯事承擔後果!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跟他見麵?如果你相信我,又怎麼會跟蹤我?難道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好你就在那裏,然後又剛好看見我!”

歐陽傑冷冷說道:“我還不至於下作到這種地步,要去跟蹤自己的太太,不過你也要記得一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已不為!”

郝蓮婉婉喘著粗氣看著他,心中又驚又怕,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麼?”歐陽傑逼近一步,把手搭在她肩上,整個身子湊了過來,他眼睛裏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凜冽光芒,郝蓮婉婉緊張得胃部一陣抽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顫著聲音脫口而出:“沒!沒有!”聽到她斬釘截鐵的回答,歐陽傑渾自一震,漠然地把手縮了回去,又看了她半響,猛地站了起來:“那好吧,既然在我有心情知道的時候你不願意告訴我,那麼以後我也不見得有時間聽了。”他轉身朝門口走去,郝蓮婉婉摸不準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又見他起身要走,於是追問道:“你去哪?”

“我今天要去工地那邊,晚上就睡那裏了。對了,”他像想起來什麼,又轉過身來:“明天晚上有個晚會,很多人都會去參加,我們也去,到時候我回來接你。”聽到他說晚上不回來,郝蓮婉婉心中竟然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她不安地問道:“什麼晚會?”

“關於地鐵邊上那塊人們都虎視眈眈的地--投標快開始了,明天晚上應該會有一些內幕消息出來。”

“我一定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