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後一輛標誌著醒目的“稅務局”三個字的轎車“窮追不放”,“嘟嘟……”讓女孩心痛的喇叭聲急促的叫著,方局長緊握住關係著生命的方向盤在人群裏左“進攻”右“突圍”,臉上顯出陣陣焦慮恐慌,刺痛的心中升起陣陣愧疚不安。
“思旋,你先上車。”“嘟嘟”的喇叭聲震耳欲聾般的叫著。
方思旋不回頭的瘋跑著,淚水在臉上四處流淌。
“思旋,你快上車呀!”方局長感覺到一陣焦頭爛額,不停的催促著。
方思旋似乎沒有聽見那揪心般的叫喊,仍瘋跑著。
前方是一個急轉彎,方局長加大力度猛踩著油門衝了過去,一個急刹車擋住了方思旋的去路。
“上車。”方局長強行的將方思旋一把拽入車裏。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了。
“嘟嘟”的喇叭聲撕心裂肺的嚎叫著,轎車沒命似的狂奔著。
夕陽下,映照著轎車裏一張被淚水淹沒的臉,一張痛苦憂愁的蒼老容顏,分外耀眼。
轎車閃電般的穿過一條條街道,車窗外喧鬧的一切仿佛與父女倆無關,車裏真正屬於父女兩個人的世界,這個小小的世界沉浸在一片淒慘悲涼之中。
方思旋深埋著頭,淚水潮水般的湧了出來,被打濕的秀發緊貼在漲的通紅的臉龐上。
方局長心中的情緒如同臉上的表情一樣複雜,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思旋,爸對不住你,爸……”方局長隻感覺嗓子被堵住了,似乎心裏藏著許多話,可是無法說出口。
方思旋仍在無聲的抽泣著。
“爸身為一個父親卻沒有盡到保護女兒的責任,爸是個罪人。”方局長心中像有萬根針刺穿了一樣疼痛。
方思旋已經是個淚人了,心中藏著說不出來的滋味。痛苦?羞愧?怨恨?似乎自己也搞不清楚。
“爸不是人,不是人。”方局長的眼角一下子濕潤了,不停的狠狠的抽著自己嘴巴子,抽的臉上印著一道道手指痕跡,嘴角不斷的滲出了血絲。
“爸。”方思旋一下子撲倒在父親懷裏死死的抓住方局長的手,轎車一個急刹車停在了樓下,“爸,不要,不要,我求你了。”方思旋哭喊著,淚水流過臉龐滑進嘴裏,是苦的,鹹的,酸的,如同現在父女倆的心情一樣
“思旋,爸對不起你,你恨爸!恨爸!”方局長已是老淚縱橫。
“爸,我不恨你,我知道你當時很為難,我原諒你!”方思旋輕輕的擦拭著方局長眼角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幹。
方局長一下子摟住了方思旋。
閃爍美麗的霓紅燈下,若隱若現的父女倆緊緊的擁抱著,哭聲、淚水淹沒了他們。
“爸,咱們回家吧。”過了許久,方思旋的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
“好,回家,家裏安全。”方局長輕輕的拍著方思旋的後背。
父女倆心痛的走上樓去。
“你是怎麼做母親的?”一進家門方局長衝著方母一陣猛吼,“思旋去酒店做服務員,你怎麼不告訴我?”方局長臉上的肥肉不停的跳動著,似乎夾雜著一種捉摸不透的愧疚。
方思旋站在客廳裏的牆角,深埋著頭,一臉的沮喪,掛著沒有被風幹的淚痕。
“去酒店做服務員?你不是說去超市做收銀員員嗎?”方母一愣,望著方思旋那哭的紅腫的眼睛,一副衣衫不整的摸樣,似乎明白了什麼,“思旋出去工作不還是為了你,女兒想真正的體驗你這個做父親的工作辛苦。”方母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的掉了下來。
方局長感覺心不停的顫抖著,眼神裏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詫異感夾雜著慈祥的目光久久的望著方思旋,說不出話來。
客廳裏一片出奇的寂靜。
淚水都占據了每個人的眼角,悄然的滑落了出來。
第四天。
從剛開始初來深圳乍道心裏充滿著希望慢慢被現實的殘酷擊跨變成失望,現在徹底是絕望的兩個少年拖著行李像個夜遊神似的遊蕩在沒有盡頭的大街上空虛迷茫透頂的望著陌生茫茫的人群,不知道立足之地在何方。
身上僅剩下50元錢的我們,看見餐館就害怕誤入龍潭虎穴似的,總是瘋狂的躲避。嗓子幹的冒火出血依然啃著劣質方便麵,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看見路邊的水籠頭就不要命似的跑過去,不管是黃河引進的水還是從廁所的下水道裏過濾出來的水我們就猛灌一陣子,以解救命之需啊!
夜色鋪天蓋地般的籠罩了我們,我們就隨便找個“避難所”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的風餐露宿、街頭入眠,不過日益消瘦的身體與遙遠的星空之間還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有時還刮過一陣輕輕的微風,倒有幾分涼爽感,蠻愜意的。
似乎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漂泊的含意,似乎才真正的體驗到流浪的滋味。
“誌根,去溜達溜達。”躺在地上的肖可軍一下子彈了起來。
“三更半夜的身無分文,上那裏去溜達?”我心裏感到異常的低落。
“聽說深圳的夜市挺熱鬧的,咱們去看一看美女,也不枉白跑一趟深圳。”肖可軍似乎吃了興奮劑樣一下子來了精神。
我躺在地上像個死豬似的,不動彈,無語。
“走嘛!”肖可軍一把拽起我。
似乎沒有力氣扛起行李,我們隻好拖著行李像兩個孤魂夜鬼閑雲夜鶴樣沒有方向的遊走在夜市上。
餓的前胸貼後背似乎呼吸心跳的頻率降低到每分鍾52次的我兩腿發軟,眼睛發花似乎沒有力氣睜開,感覺每挪動一次腳步就消耗很大的體力,那還有什麼心情欣賞美女或者說是沒有力氣欣賞。肖可軍老弟倒是興致勃勃,瞪著兩個牛蛋似的眼珠子眼球似乎快要掉在地上了,從不同的角度想方設法的窺視美女高聳的胸部,柔軟的腰部,挺拔的臀部。看的肖可軍眼花繚亂,感覺下身讓美女渴望的“東西“升起一股無法抗拒的衝動。
走路一搖三晃似乎喘不過氣來的我們偷窺了N個美女後,感覺她們都是一副濃妝豔麗惡心的球德行,個個是花枝招展袒“乳”露背,個個是時尚前衛露腿顯腰,個個是吸引眼球勾人魂魄。我偶然驚奇的發現美女走路步伐的頻率和乳房上下不停跳動的頻率是一致的,怪哉呀!
社會真他媽的是個無底深淵的黑洞,更是個潛在危機的大染缸,近墨者黑,原本父母給了一個漂亮身段的美女都他媽的被社會的歪斜之風腐朽變質了,都一不小心的失去了原有的“美女好傑”本色。
社會真他媽的造化弄人。
無神的望著夜市上張張陌生的麵孔,我的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憂愁。
我不知道浩瀚天空,能否尋找一線陽光?
我不知道茫茫人海,何處能容下渺小的我?
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我的歸宿在何處?
不回頭的朝前走,我的夢想在何方?
流浪漂泊。
漂泊流浪。
這就是我所謂夢想的人生嗎?
刷一下子,冰冷的淚水淹沒了我的雙眼。
迪廳。
激情燃燒的迪廳,潛藏詭異的迪廳。
“美女帥哥們,如果你們快樂,就和我一起吼,噢來來……”迪廳裏響起陣陣激情似火的吼聲。
暗淡而柔和的燈光激情的閃爍,誘惑眼神;暴露而跳躍的身影忽閃忽現,刺激神經;鏗鏘而激昂的旋律沸騰響起,麻醉靈魂……
高中生清純迷人的身影蕩然無存,完全是一不留神被燈紅酒綠場所感染的時尚前衛打扮的徐言書獨自坐在迪廳的角落裏,白嫩修長的手端起透明的“高跟”酒杯,優雅的抿了一口精心調製的紅酒,被燈光照耀的忽明忽暗帶著淡淡憂愁的臉龐無聲的滑落著兩顆淚珠。
徐言書忍不住想起了那怦然心動的一幕。
校園。
隻剩下兩個人的校園。
花池邊,桂花樹下。
距離50公分,吳兵柔情的看著徐言書,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都異常的活躍,心中蕩漾著待發的激情,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巴,又感覺有點尷尬難以說出口。
像朵羞答答純潔的百合花似的徐言書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臉上逐漸變成了紅色有些發燙不自在的感覺,砰砰跳個不停的心似乎快跳出來了,我是不是不正常了?似乎徐言書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往日的徐言書是個大大咧咧活潑開朗敢說敢做的具有男孩子氣魄的女孩,此刻卻在吳兵麵前羞澀的像個淑女,不得不讓她心中存在一個大大的疑問,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吳兵了嗎?
難道喜歡一個人是一瞬間嗎?
“你擋住我幹嗎?我要回家。”徐言書不敢抬頭看吳兵那火辣辣的眼神,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請問你……晚上有空嗎?”吳兵笑著,話語顯得結結巴巴的。
“你想幹嗎?”難道他要約我嗎?徐言書心跳個不停,臉色悄然的紅了一大片。
“我想……想約你出去玩!”說完吳兵傻笑著望著徐言書,心裏甜滋滋的。
“沒事幹嗎約我玩?”徐言書笑嘻嘻的說,興奮的差點叫出聲來。
我……我……我就是想約你,你答應嗎?”吳兵窘迫的抓著腦袋,傻笑著。
“好呀!8點鍾‘藍玫瑰迪廳’不見不散!”說完徐言書樂嗬嗬的跑了。
沒有跑出多遠,徐言書忍不住回頭衝吳兵回眸一笑,然後就風一樣的跑出了校園。
“耶!”吳兵握著拳頭欣喜若狂的跳躍著身體。
徐言書悄悄的甜蜜笑了,臉上還掛著淚珠。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徐言書不停的張望著迪廳門口,看了看手臂上亮晶晶的手表已經是9點23分了,但是吳兵遲遲還沒有來,徐言書心裏感到一陣陣的失望。
“吳兵,你這個臭小子,第一次約會就遲到。”徐言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淚水再次衝刷著徐言書那因紅酒滋潤而變的紅暈的俊俏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