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百餘年前,楚末大亂,沒想到這一亂竟然亂了七八十年,天下割據紛爭,竟然讓北胡趁機占了我中原大好河山,殺伐無度,生靈塗炭,哎……”
林夕撓了撓頭,問道:“師傅,那當年楚末大亂的時候,雞鳴怎麼並未出現?不然中原早日一統,那北胡安能進占中原數十年?”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連挑起楚末大亂的我師傅也不知道。本來咱們這一派傳承之時祖師爺怕咱們起了野心,畢竟這皇位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抵擋的,所以把咱們這派拆成兩半秘密傳承,隻要天下糜爛民不聊生,我們就要讓這天下亂起來,一旦天下亂了,自然有另一半出來收拾局麵,早日安定。
可問題就出在這了,百餘年前天下亂了,另一半卻沒出來,隻怕是斷了傳承。
你師祖眼見北胡亂華,我華夏大地血流成河,被人奴役,心中羞愧難當,他修為雖高,領兵打仗卻不擅長,組織了幾次義軍,卻都被胡人擊敗,後來他孤身一人刺殺了北胡蠻酋,胡人王侯爭奪汗位,終於內亂,李家趁機起事,才總算將北胡趕回草原。
那一年我才十八歲,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紀,你師祖領著我去了陝西,我記著那一天是寒食節,還下著雨。
那時候我已經跟著你師祖十年了,十年來他都沒笑過,倒不是對我不好,隻是心中始終羞愧北胡亂華的事,那一天卻破天荒地笑了。
我哪想那麼多,隻當你師祖他見北胡終於被逐出中原,心中寬慰,殊不知他那一笑啊,竟是解脫。”
老者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似在回憶著什麼,林夕不敢打擾,靜靜地看著老者,許久,老者才吸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師祖領著我去了黃帝陵,在雨裏跪了一天……最後,最後自盡了。”
老者說到這裏,語氣忽然嚴厲起來,盯著林夕說道:“你要記住,萬萬不可背叛自己的祖宗。”
林夕點了點頭,忽然問了一句:“師傅,你今年多大了?”
老者緩了緩情緒,說道:“九十八了,再過兩年就要一百歲了,天下無事,我也不必勞心費力,所以活得時間長,你師祖三十歲的時候頭發就白了。”
“對了,把功法給你吧,你自己參悟,我在這裏再和你呆幾天,你入了門,我就該走了。”說著伸到懷裏拿出一本殘破不堪的冊子,扔給林夕。
“你要走?”
老者點了點頭,笑道:“當然要走,我要是跟著你,你做事肆無忌憚,總要太張狂,心裏也是把自己當成俯瞰蒼生的拯救者,我希望你做一個從最底層走出來的反抗者。
所以我要走,以後的路你慢慢走吧,我還有幾年可活,我還會找你的,把那些亂天下的本事交給你。”
林夕拿起那本小冊子,臉色有點難看,說道:“這本冊子可是要修煉全身?那不是要把全身的骨骼都折斷?很疼的,師傅……”
老者聽到這裏,臉色有些古怪,嘿嘿一笑道:“其實……其實原本可以不用折斷骨頭的。”
“什麼?”林夕一聽,頓時跳了起來,目瞪口呆。
“坐下,坐下,你聽我說嘛,我要看看你的膽量,你要是連折斷骨頭的膽量都沒有,怎麼做我徒弟?
再說我那晚就偷偷溜進你房裏,給你把骨頭接上,又用內力滋養,不然你以為能三五天就好啊?”
林夕隻好悻悻坐下,老者又幫著林夕疏通了筋骨血脈,留下兩小塊金子,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