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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煙急忙轉身掠到墨煬身邊,隻見他微微睜了眼,口中好象呢喃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起,好象費力的掙紮著要醒過來似的,從那無邊而又奇異的夢中醒過來……
長煙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顯然他這隻是在意識模糊狀態下的囈語,長煙又將耳朵貼近墨煬的微微翕動的唇……
……河……河……
他隻聽到墨煬不停的在重複著這個字:河。
他直身,凝眉沉思。
河,究竟有什麼關係……
他為什麼一直重複這個,難道是曾受過什麼猛烈的刺激嗎?所以導致蒙蔽了心神?
應該不會的,他的意誌力一直是那麼強…不會那麼容易就……
他是看到那個藍衫女子後才昏倒的,難道與那個藍衫女子有什麼聯係嗎?可他們先前根本就是陌生人,不曾相識啊。
以他目前的狀況來看真的是十分糟糕,而偏偏我沒有好的解決辦法,這樣下去的話……
他的生命並無大礙,隻怕是…會失去所有的記憶了,這一仗幾乎要關係到國家安危,在這種時候決不可以……
無論如何……我要救他……
這究竟是什麼力量,這樣強大的牽製他的心神,絲絲邪魅之中竟還似乎有著近乎執著的念力,連我都能感到這股力的遙遠。
幾乎遙遠到了前世……
先替他起針吧…時間久了也會有副作用的……
長煙輕輕坐到他身邊,揚袖,將修長的手輕握成拳,移至墨煬頭頂上方,又將指緩緩舒展開來,忽然掌心光芒一放,一道細如發絲卻雪亮無比的紅色寒光自墨煬百彙穴發出,以肉眼不可見之速釘在了身後的柱上,深深的嵌入……
那針被拔除,帶了兩人的血。
入針的時候需要這樣的力度,才能精準的發揮作用;出針之時亦需要這樣的力度,來保證病者的安全。所以,那針亦是穿過了長煙的手心……
長煙知道,任是誰也截不住那針的,隻要施用此法,醫者是必死無疑,因為那針定要沾了兩人的血才會停住的,第一個人是病者,第二個人的血就是封住這針的屏障,這針一出病者體內,便會帶著從病人體中拔出的心毒直刺醫者心髒,就算沒有刺死,醫者也會因心毒擴散而亡,所以醫者必死。既然是以醫者生命為報酬,故此法也甚有奇效,不過由於這法子太邪門,所以鮮為人知,因此不是萬不得已,醫者是斷不會使用此法的。
長煙精妙的控製隻是讓針刺穿了手掌而已,但如果他躲開,那針便會破牆而出去傷害下一個離這最近的倒黴人了。
手掌上鑽心的疼痛讓他的手不禁有些顫抖起來,可長煙竟是淺淺一笑,淡淡地看著手心不斷聚集的血珠,腦海中浮現出當年師父看到自己施用此法救一個孩子卻還活著時那一副訝異到不行的表情,他記得那時自己還是微微笑的對著師父的,不過笑著笑著就覺得眼前發黑了,也許是那時還沒有能力控製心毒的發作吧……
那時是師父救了自己,不過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第一次救人啊,又記起當師父為自己講清那做法的嚴重後果時那一副讓自己覺得很可笑的表情:“我的小長煙啊,你有沒有搞錯啊,用那麼危險的方法去救一個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小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樣做的後果,你存心不要命了麼?!不過你沒死還真是個奇跡,對,大大的奇跡,你師父我40歲才達到這個水平而已……不過!跟你講過多少次,做事要記得衡量衡量值不值得,要講價值啊我的乖孫孫……”
“我是您的孫子嗎?”
“哎呀不要打斷我,你呀你呀你呀,就是太善良,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讓我一個老頭子為你擔心這擔心那的,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你將來的生活啊……天,你不要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我,不要指望我會原諒你……”
那時自己隻有八歲而已……
師父講的手舞足蹈激動到不行,銀須都哆嗦來哆嗦去的,還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晃的自己眼都快花了,不過自己當然也知道師父是因為愛自己不想失去自己才生氣的,可是要自己不救那個孩子也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決不會將眼前任何一個正在消逝的生命置之不理,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上午的兩個時辰就在師父的“諄諄教誨”之中輕而易舉地逝去了,本來是應該上山采藥去的,看來隻好推遲到下午了。
“那個孩子已經沒事了,在隔壁休息。你也不要魂不守舍了,知道你是個太善良的孩子了,隻知道為他人著想,你也要想想自己啊,沒事兒也學學你師父我,對著鏡子沒事兒擺幾個pose嘛……”師父還在不停的說著,真厲害,連水都不喝一口,兩個時辰啊…開什麼玩笑……
唉,師父照鏡子通常要一個時辰,每天都要照上好幾次,胡須沒幾根卻要梳理半個時辰以上才肯罷休,而且隻要有點小風吹亂半根就要重新來過,還不如多學學怎麼救人比較實際一點……
“不過說真的,你這孩子長的還真是不錯哦,照不照鏡子也無所謂啦,哈哈,你畢竟是我的乖孫孫嘛,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也!哈哈哈哈……”一陣忘我狂笑過後,卻見師父突然很難得的正色道,“不過乖孫孫,你要記得,不要一味的奉獻,長大了要吃大虧的,對別人我也許會勸他們多奉獻一點,但對於你,我的小長煙,你是與眾不同的,為師的話你一定要記得,不然長大了就要痛苦的,明白嗎?”
記得師父說這話時,眼睛裏好象隱隱的有一種很深沉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師父一直都像個孩子,鶴發童顏的樣子……
自己那時也隻是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而已,然後就問了師父一句話:“師父,可是,那孩子也是生命啊……長煙怎能見死不救呢?”
說完就看到師父好象是一副快要吐血的樣子,猶豫一下還是不要說下去了,不然就真的吐出來了……
老神醫看自己徒弟那麼明理,總算是沒白養他,心中甚感欣慰,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