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自我放歌篇(2)(3 / 3)

莊周說:“今天我來的時候,大路旁邊有一條鯽魚,幹渴得快要死了,歎著氣對我說:‘隻給我一點水,我就可以活下去了。’我對這條魚說:‘請你等著我,我為你去楚國,請楚王引長江、淮河的水來澆灌你。’它說:‘我現在活在盆子裏。隨時都會死,急得不得了,你還說去見楚王,引長江、淮河的水。等你來的時候,隻能在賣魚幹的店鋪裏找到我了。’現在,我在十分急迫的時候才來向您借糧。要等你收了租子再給我糧食,到那時,您也隻能在做工的地方找我了。”

於是,魏文侯發了百鍾(一鍾折合六斛四鬥)糧食,派人送到了莊周的家裏。

進諫之道

元朝脫脫執政時,有一位神童前來進見,自稱會做詩。脫脫隨手而指,讓他以挑擔子為題賦詩一首,童子當即做出一首絕句,詩雲:“分得兩頭輕與重,世間何事不擔當?”這首詩是平淡無奇的。但卻大有深意。意在諷刺脫脫做事不能權衡輕重。

脫脫執政的時代,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時代。朝政混亂。盜賊蜂起,脫脫掌握國家大權,責任重大,如果沒有頑強的智計來維持局麵,很容易使事情敗壞。史書上往往稱讚脫脫輕視錢財,遠離聲色,禮賢下士,恪守大臣的節操,具有古代賢相的遺風,但卻被小人所迷惑,由於急於了結個人恩怨,以至親自率軍出征,結果是功虧一簣,被哈麻讒言陷害,死在淮安,國家也隨之滅亡了。這是由於他平時不善於權衡事情的輕重,所以不能擔當大任,這名神童的詩很巧妙地諷諫了他的這一弱點,可惜的是脫脫把它忽略了,沒有悟出其中深刻而中肯的道理。

宋宗元評論道:我聽人說,以“諷”為諫是一種十分高明的做法。那麼,古代的大臣以忠言諫主為己任,直言盡忠,難道都不足為訓嗎?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如果說進諫之道重在“諷”的話,那麼,在堯、舜時代,君臣之間相互問答唱和,有這樣的事嗎?沒有。在夏、商、周三代鼎盛時期,大臣獻計獻策,君主訓導臣下,是不是有這樣的事呢?沒有。上有聖明的君主,下有正直的大臣,君臣同心同德,舉措得當,言語行動準確得當,即使有不足之處,隨時可以指出,加以匡正,無不順應民意,哪裏用得著“諷”呢!之所以有“諷”,是出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況且,所謂的“諷”,必須是旁征博喻,故意地繞著彎子講道理,甚至有人花言巧語地進行莫名其妙的詭辯,大多類似於優伶給人開心逗悶的把戲,哪裏是大臣侍奉君主、談經論道的方法呢?憑著朝廷宮殿的無比的尊嚴,天子的赫赫威勢,卻動輒以諷刺進諫,朝廷上豈不成了上演滑稽戲的勾欄瓦肆?然而,用什麼辦法來取代這種做法呢?答案是:言談微中,可以解紛。倘若使進諫的人懂得因勢利導,有什麼錯誤不能得到挽回和補救呢?孔子說自己選擇諷諫,是基於春秋時期的混亂局勢有感而發的,並不是教導人們一慨地將這一方法運用於開明盛世。

不攖其鋒,迂回勸諫

唐代的裴度是一位著名的宰相。一次。唐敬宗將要到東都巡遊,大臣們都極力勸阻,所說的理由無非是國家尚未安寧,國庫尚未充實等等,敬宗不聽,還是堅持要出去巡遊。這時,裴度不慌不忙地出班奏道:“國家建立別都,本來就是準備讓皇帝巡幸時住的。但是,自從安史之亂以來,宮闕、官衙以及軍營已經長滿了草木,荒涼不堪,破敗未加治理,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把它修整一新,然後才能請天子去巡幸。倉促出行,沒有準備,有關的官員將會因此被治罪的。”

皇上聽了這番話,高興地說:“大臣們勸阻朕的時候,都沒有談到這一點。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現在巡遊確實有所不便,何必非要現在去呢?”因此取消了巡遊的打算。

唐肅宗時,有人建議遷都洛陽,郭子儀力諫不可,肅宗才放棄了這個主意。到了唐敬宗時,朝廷內外多少有所安寧,但自從遭安史之亂以來,國庫一直十分空虛,宮闕也破敗不堪,國家甚至沒有財力把它修整一新,更不用說大舉搬遷,自相驚擾了。裴度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巧妙地陳述了自己的意見,請求皇上延緩出巡的日期,不用大動幹戈,而是以十分懇切的規勸使得皇上放棄了成命,是很合乎宰相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