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光陰如梭。
天師府之禍雖在九州引起了軒然大波,但很快就被壓了下來,沒有了輪回盤的青州就像離開了水的魚,沒有人會想趁機碰這燙手山芋。
而天師府也很快推選出了下一任的天師,張家旁支家老——張道空來主持大局。
丟失了輪回盤,青州的靈無處輪回,將漸漸化作厲鬼,為禍人間,而無靈的胎兒,將成為一具死胎,靈的怨氣,人間的怨氣,一時間人心惶惶,一股洶湧的暗流即將席卷青州。
就在這種悲戚壓抑的氣氛下轉眼過了十年。
這日,青州一個偏隅小鎮——安和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快走,快去看看!”
“聽說出大事了”
“……”
一大早,雲塵背著采藥的竹簍回到鎮裏,昨日去采藥,又走的太深沒能趕回來,想來又要被師傅大罵一頓了。
正煩惱著,忽然看見鎮裏的人都都議論紛紛的向鎮西頭趕去。
雲塵大奇,當下拉住一個清瘦老頭,問道:“李叔,發生什麼事了?這都是要去哪啊?”
老頭回頭,看是雲塵,臉色一緩,“是小塵啊,你還不知道,老王家鬧鬼了!”
“鬧鬼?”雲塵吃驚,這小鎮上驅鬼的靈師不少見,但鬧鬼雲塵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老王他爹回來了,昨個一晚上把他家牲口都給咬死了,聽說他老婆都被咬傷了!”李老頭也不著急去了,索性跟雲塵說了起來。
“老王叔他爹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嗎?”
“可不是嘛,當初他爹死的時候我們就勸他,請個靈師給你爹尋個好去處吧,就是不聽,這不出事了嗎?”李老頭也是大歎。
小鎮不大,說著話不多會便來到了老王叔家的宅子外。
此時這裏已經圍了不少人了,十歲的小雲塵憑著自己的個頭優勢強行擠了進去。
宅子外雖熱鬧,但宅子裏隻有三兩個人。
憔悴的老王叔攙著胳膊上包著紗布的老王嬸,緊張的看著身前身穿紅色靈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麵白無須,身材細長,頭紮道暨,身穿火紅靈袍,神情嚴峻,雖自有一股得道之風,但眼中隱隱有一絲陰沉。
“聽說他是安陽城裏的大靈師,在金烏教裏都是排的上號的人呢。”一個鄉親讚歎著,雲塵默默的聽著。
“是那個安陽城裏最大的靈門金烏教?真的假的?”
“是啊,那還能假?”
“老王頭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
“靈師,就在這個屋裏。”老王叔膽怯的指了指正屋。
靈師點點頭,抬步走了過去,毫不遲疑便推門而入。
待他走進屋內,屋門又無風自閉,嚇得老王頭帶著老王嬸快步跑出了宅子。
“老王出來了!”
“怎麼樣?你爹變成啥樣了?”
“……”
頓時一堆人圍了上去,對老王問東問西。
老王攙著媳婦,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唉,都怪我不好,我爹走的時候心疼那倆錢,沒請靈師……”
“別說了老頭子。”老王嬸也跟著哭了起來。
砰!
忽然宅子內屋門被撞碎開來,隻見一個渾身散著黑濁之氣的老頭從屋內倒飛出來,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老頭身材佝僂,臉色猙獰可怖,赤紅的雙目凶狠而殘忍,此時被打在地上,竟半天爬不起來。
“爹啊!兒子不孝啊!”老王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泣道。
靈師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厲鬼,他的雙掌散發著淡淡的青焰,威懾著厲鬼瑟瑟發抖。
“散去吧!”靈師右掌輕揮,頓時厲鬼化成一團飛灰飄散而去。
“爹啊~~~”
不再理會老王叔的哭爹喊娘,雲塵默默的離開了人群。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靈師驅鬼,受到的震撼不可謂不大。
雲塵回到小鎮最西角的家——醫館,醫館無名,就叫醫館,是雲塵的師父幾年前所開。
雲塵是一名孤兒,自小被師傅帶大,師傅脾氣不好,雖對雲塵尚算用心,但平日裏教導卻是非打即罵。
不過也虧得師傅的這般嚴厲,如今僅僅十歲的小雲塵已是初識藥理,識藥千餘種,算是醫術小成。
而也正是雲塵的這般爭氣,他從不足七歲開始便要獨自進山采藥。
推開醫館門走進門內,隻見師父雲風手捧著一本厚厚的醫術,在研讀著。
雲塵嚇得一激靈,走上前去給師傅問好。
雲風頭也沒抬,看似對雲塵一夜未歸並不如何生氣,“藥都采回來了?”
“是,都采回來了。”雲塵摘下竹簍,就要給師傅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