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主簿烏惠民,他原本是個落榜秀才,因為中舉無望而到洪縣做了算賬了,混了些年後現在當上了主簿,不過他的身上讀書人的氣勢卻在,對於陳宏這個混混,可是很看不上眼,隻是悶頭喝著茶,對於陳宏的打招呼也隻是看了眼點了下。
就在陳宏和其他幾人聊著事,而主簿烏惠民則在一旁喝著茶的時候,趙信友邁著大步從後麵走了出來。
眾人趕緊起身迎候:“草民(屬下、下官)拜見縣太爺。”
“都坐下,都坐下!”趙信友抬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也在位置上坐了下去,抬眼看了下四周的人,他道:“這次叫大家來,為什麼事情,我想大家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是!”眾人回道,剛剛幾個人圍著談的也就是這事,縣丞程科章可是對這個的消息很靈通。
“那就好!那我就簡單直接的說吧!”趙信友道,“這些難民想要在咱們洪縣住下來,如果按照往常呢,我們也不是不可以答應,畢竟也是一兩千的人,對於我們洪縣的人口增長是很有力的。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卻不行,一個是今年收上來的糧食大部分都已經被朝廷收了上去,縣衙根本沒有留多少,二個是這些難民也不是一群不安定的因素,他們都是從南邊的亂地而來,很可能對我們洪縣的安定造成威脅。”
眾人點頭,烏惠民道:“那我們就把他們趕出去麼?雖然南邊的那些縣都是這麼做的,但是畢竟這麼做有違人道,縣尊您看?”
娘的,剛剛我說他們的壞處,你也點頭,現在卻又說什麼有違人道,這是讓我接受他們了,像是深思一般道:“烏主簿這話在理,卻是有違人道,所以本官在為難著,不知如何處理,答應吧,這麼些人對於洪縣是很重的負擔,而且得到消息還有人在往這邊來,不答應吧,又有違聖人教誨。難啊!”
眾人禁默,程科章又是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寧武則是腦袋往外看去,不知道外麵院中那巴掌大的都是石頭鋪築的地麵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而陳宏和寇德清則都是二目平視不發一言。
寇德清在一聽說難民的事,就知道這是趙信友又要敲詐自己了,此時他已經做好了讓趙信友要價的準備,陳宏則是在心中考慮著這麼多的難民,看來亂局已經波及到了這裏,太平日子看來是到頭了。
眾人的沉默讓趙信友一陣皺眉,想找個配合自己的都沒有,這縣令當的可真窩囊,隻好“一言堂”了:“此事關係到我洪縣上下百姓的安慰,也關係到外麵難民的生存,關係是在重大,因此本官已經命人將此事上報給太守,由太守決斷此事。”
直接說就是將葫蘆踢出去了,話音剛落,那個一直昏昏欲睡的程科章,立刻讚道:“縣尊所言甚是,這樣重大的事情我等實在是不能很好的做出決斷,還是有太守大人代為裁決的好。”
烏惠民對於趙信友的踢皮球,看得清楚,卻也清楚洪縣此時的餘糧根本不夠支撐這些難民到明年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寇掌櫃!”趙信友對寇德清道。
“是!”寇德清起身回道。
“坐坐!”趙信友抬手讓寇德清坐下,一副愛民的官樣,“這次一下子來了如此多的難民,對於縣衙是個很不小的負擔,卻也不能不管,那麼就需要你們商行的幫助了。”
趙信友輕聲輕氣的說著,不知道他貪的人,還以為是在為民請願的,寇德清是被他敲慣了,這個時侯要立刻配合,不然還有動作:“縣尊,您這是折殺小人了,縣尊為民辦事,咱們這些從商之人幫上一幫,也是應該的,小人回去,立刻通知各家商戶,各家合起來開粥棚,救濟外麵的難民。”
“那就有勞寇掌櫃的了。”趙信友滿意的點了下頭,又轉頭看向陳宏道,“陳幫主,可也要請你幫忙了。”
陳宏趕緊站起身道:“縣尊何敢一個請字,您直接吩咐就可。”心中卻是罵起趙信友的祖宗來,我一個混幫會的,能要我幫什麼忙,你這不是閑的蛋疼麼?
“縣衙的捕快,人數實在是有限,外麵的難民又多,肯定是比較繁忙,因此縣城……”趙信友道。
“沒事!”陳宏一副大大咧咧的搶話道,“您放心,難民在的這些天,我洪幫給您看著縣城,我看他們誰敢亂來,包您絕對不會發生什麼亂事。”
趙信友本來是想要陳宏派幫中的人出去幫著衙役維持著那些難民的秩序,沒想到卻被陳宏打了茬,人家都已經拍著胸膛說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隻好露著笑臉道:“那就有勞陳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