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友這些日子的心情本就很糟糕,那個叫陳宏的小混混是混得越來越風生水起,眼看著在這縣城老百姓隻認陳宏不知縣令為誰了,自己卻是因為太守的緣故不敢多動,憋屈的心情就算是有漂亮的夫人日夜陪伴,也是難以消解。
這已經夠讓他頭疼了,現在又從洪縣的外麵來了一幫難民,難民這種事是年年都有的,但是一般都是十幾、幾十的就算不錯的了,官府基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那些有錢的商戶救濟下,也就過去了。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來的是一兩千人的陣勢,而且從鄰縣得到的消息,還有不少人在往這邊趕來,這次怎麼著官府都要出麵的。
“誒!”歎了口氣,趙信友在客廳的椅子上,皺著眉仰躺在了上去,正在客廳指使著丫鬟整理衛生的夫人梁氏立刻走上前,來到他的身後伸出纖手在趙信友的額頭兩側,慢慢的幫他按摩起來。
梁氏伺候趙信友的時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是對他很了解,知道他在為事情苦惱,她邊幫趙信友按摩邊道:“老爺,什麼事情這麼勞神,您不會還在為洪幫的事情苦惱吧?”
“嗯!”在梁氏的按摩下,趙信友閉著眼睛,舒服的呻吟了一聲,道:“誒!比起現在這事,那個叫陳宏的小子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事。”
梁氏抿嘴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道:“哦,老爺,您這話可是讓我不解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比那陳宏的事情大的。”梁氏可是知道趙信友為了陳宏的事情,整宿的睡不好覺,每聽到一次陳宏的消息,他都要砸東西,家中的瓷器被他砸了好些。
趙信友道:“還真有,一直擔心的南邊的難民,已經過來了,城外就有一兩千的難民在等著呢。”
“難民?”梁氏想了下道,“難民就難民了,又不是沒有過,這些人估計是要往京師汴梁去的,您就安排下讓他們過去不就好了。”
抬手讓梁氏停下來,趙信友睜開眼坐起來道:“話不是這麼簡單的,如果他們隻是路過一下,我也就不會這麼苦惱了,直接打發那些商戶救濟下就好,但是現在他們想要留下來。”
“留下來!”梁氏驚道,縣令所轄縣裏人口增長,這是縣令教化有道之功,按說是要高興的,但是這些是逃難的難民,不安定因素太多。
“是啊!”趙信友站起身捋了下他的胡須,點頭道,“剛剛就在接到報告說有大批的難民過來後不久,就來了個難民的代表,說想在我們洪縣定住下來。”
“老爺是怎麼回的?”梁氏問。
“我當然是不允許了。”趙信友道,“但是這些難民既然決定留下來,肯定不會那麼簡單的,一次不行,我想他們還會再來的。”
一幫難民接受了吧,太危險;不接受吧,又怕被人給參上一本,“啪!”趙信友猛的拍了下桌子,狠狠道:“娘的,這幫難民怎麼都往這邊跑來。”
梁氏站在後麵凝眉想了下道:“老爺,太守那邊您上報了麼?”
趙信友臉色一愣道:“還沒有!”
“那您快點啊!”梁氏道,“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趙信友立刻參透,麵露喜色一把抓住梁氏的手道:“夫人高見,現在把消息遞出去,那責任就由太守那邊擔著,要是遲了被有心人參上,可就是我處置不力了。”
趕緊對外喊道:“來人,去叫趙廣過來。”
“老爺,我就在呢!”趙廣躬身從外麵走了進來,稟道。
趙信友快步走向客廳旁的房間的書桌上,攤開一張紙,夫人幫著他磨墨,趙信友提筆寫了起來,口中說道:“我這裏有封信,你等下出去,快馬送到太守那裏。”
“是!”趙廣想要上前接過梁氏磨墨,卻被梁氏止住。
不一會兒,信寫好,趙信友將信用信封裝好,沾上蠟,遞給趙廣:“快點送出去,這事很緊急。”
“是,小的一定吩咐他們快馬加鞭送過去。”接過去趙廣退步走了出去。
趙廣一出去,後麵就緊跟著走進一個下人,那下人進來稟道:“老爺,縣丞、主簿兩位大人以及寧捕頭,還有商行的寇掌櫃的和洪幫的陳幫主,都已在前衙等候。”
“他們怎麼來了?”梁氏詫異的問道。
趙信友知道他問的不是縣城和主簿,而是寇德清和陳宏,從丫鬟手中接過布擦拭了手,道:“外麵那麼多的難民,寇德清的商行這次當然是要出大頭了,至於那個陳宏,哼!現在他在洪縣可是比我這縣令威風多了,外麵的那些難民想要穩住,還得靠著他的。”
梁氏上前幫著趙信友整理好衣服,趙信友向外走去:“那我過去了。”
前衙的大堂內,陳宏和寇德清已經坐在那裏和幾位衙門的人聊著天,寧武沒話說,大家是老交情了,基本每天都會遇上,縣丞程科章則是個老油條,見到陳宏這個先下洪縣最當勢的人,立刻就是一口一個老弟的叫了起來,他那已經可當陳宏爺爺的年齡,老弟二字叫的陳宏直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