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舒服了,他自然會讓姚萇舒服,於是在狗腿子董龍的建議下,苻生給姚萇回複,說願意接納他和他手下的人,讓這些人暫時在潼關以東不遠處駐紮。
看看情況再說。
這下穩了!
如果秦國的回複是一口答應,姚萇還真有些擔心是不是有陰謀,對方這樣謹慎又不拒絕,正是說明有戲。
姚萇在心中暗自鄙視了死去的大哥一把,若不是他要強攻洛陽,耗盡了自己的本錢,那投靠秦國以後到關中,並非不能好好的安置,才不會像現在這樣,陷入被動。
其實很多事情不像姚萇想的那麼簡單,羌人勢力太強,氐人的苻家自然不敢接納,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苻健的第二道命令,就是讓苻堅攻下太原以後,領並州州牧。
說白了就是新占地盤的最高行政長官。
既給了兵權和行政權,又調離了京畿地區,省去了自己的後顧之憂。苻健對自己這個能幹的侄子還是很忌憚的,從內心裏忌憚。
這一下,將可能的隱患,全部扼殺在了萌芽狀態,至於太遠的將來,苻健不想去想,也沒辦法想。
亂世開啟,五胡相繼入侵中原,城頭變幻大王旗很平常,有多少人能活到壽終正寢?
與苻健的意氣風發相比,與姚萇的信心滿滿相比,桓溫最近很憂慮,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和郗超帶著亢龍軍,在許都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走了。
之前暗算司馬聃的事情,很隱秘,知道的人很少,不過猜到的人卻很多。
畢竟司馬聃乃是吉祥物皇帝,他能得罪,又敢對他下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親事居然還是定下來了,還是太原王氏的王穆之,這讓桓溫有些納悶,卻又不好開口打聽。
這件事辦得不怎麼順利,前方又傳來了壞消息。
女兒接回來了,卻也被朱序給睡了,還跟自己說非此人不嫁,桓溫差點拔刀要去把朱序剁成肉醬!
“嘉賓,我這算是教子無方麼?”
許昌城頭,燈火通明,城外都是黑漆漆一片,桓溫扶著城牆,臉上全是落寞。
“俗話說有因必有果,我們既然能用毒計,那自然也得考慮上天的懲罰,此所謂天道有常,補不足而損有餘唄。”
郗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也歎了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情,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沒辦法。
比如說誰能想到郗道茂被趙川這廝給睡了,現在肚子都大了呢?還變成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太婆。
“謝家不好對付,不聯姻的話,我始終不放心。對於這件事,謝玄知道嗎?”
桓溫自然知道結果,他其實想聽的隻是一句安慰的話,沒想到郗超依舊很實誠的回答道:“以我對謝玄的了解,他此刻定然是知道的,隻不過目前還這麼平靜,確實不太尋常。”
謝家明知桓婧失德,還一聲不吭,任由著婚禮流程往下走,忍者神龜也不過如此吧,看來漢末司馬懿都比不了。
“盯著謝家的動作,這樁婚事,一定要成。不怕他謝玄不就範。”
怎麼讓謝家捏著鼻子認了,桓溫自然有辦法,不過他跟謝玄的爹謝奕是好友,很多話不能說。
謝玄跟桓婧的婚事本來是樁好姻緣,但現在情況有變,也必須要按原定計劃走下去。
若是讓朱序娶桓婧,他不得不浪費大量的政治資源去平息謝家的怒火和臉麵損失。
還要投入巨大的資源去捧朱序起來,讓他的身份對得起“桓溫嫡女”這四個字。
如果能招謝玄為女婿,那他不僅不需要付出,還可以得到謝家的鼎力支持,這一進一出,哪個賺哪個賠,還需要多說麼?自然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的事情。
不管謝家在想什麼後招,桓溫都不允許婚事有變,這幾乎是和北伐同樣重要的事情了。
“對了,元子(桓溫表字),你對潼關感興趣嗎?”
郗超看似說了一個無關的話題。
洛陽長安,一起收回當然好,可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機會,朝廷裏的大環境也不允許,更何況,從後世劉裕北伐成功,占領洛陽長安又得而複失的情況看,江左不具備北伐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