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哈哈一笑,道:“公子見識果然不同凡響,在下受教了!”
茶樓眾人此時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說書先生的台已被人拆的隻剩破布了,臉色如土,難看之極。
“這位公子,某人可以說了嗎?”
白衣公子無所謂的聳聳肩,長身而起,折扇啪的一聲收回。“請。”
人群卻開始起哄,不讓白衣公子離去,說書先生已淪為路人甲。
說書先生一臉不忿,朗聲問:“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一臉淡漠,聳聳肩,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會介懷。“區區不才,正是身負十八絕藝,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新科進士沈流風。”
茶樓上的人一下子都嚇呆眼了。
這看起來還未到二十的少年,這看起來比女人還要美麗的少年……就是那一夜之間名徹全城的沈流風?
說書先生麵色蒼白,手腳發抖。
這明著拆他台子的少年,就是明日的丞相,被自己吹得飛天遁地的沈流風?
一時之間,人人像雕塑似的釘在了地上,到得發現茶樓上有人不見了的時候,已有兩抹身影消失在樓梯下。
沈流風走出福緣樓,沿著天街走了二十來步,緩緩轉身。
那裏,站著一個墨色錦袍的男子。
沈流風淡淡笑了。
終於……見著你了。
還記得,熙寧十二年,奶娘死了,她陷進憂傷彷徨之中,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不知自己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走。
就在這個時候,元宵夜裏她遇見了他,那個墨衣如夜的男子。
他說,在下徐然。
他說,助我,我必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位。
奶娘彌留的時候說過,離落,你不能為奴,不應為婢。
可是她沒有聽。為了他,為了那個墨衣如夜的男子,她深陷後宮,成了最低賤的浣衣婢。
最終,卻發現連他的名字也是假的。最終,卻發現他有三個名字,這個名字隻用來騙自己一人。
最終,卻發現一切隻不過是自己幻想的鏡花水月。
就是六年前的這一天,這一場元宵的遇見,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原來那人而今坐上了龍椅,還是那麼喜歡在元宵節尋找獵物。
回首,沈流風嫣然一笑。“兄台尊姓大名?”
他的聲音,還是彼時的他。在茶樓上,她已認出了他的聲音,那把打斷說書先生的聲音,那把最先領悟、哈哈大笑的聲音。
他的模樣,也是彼時的他。墨衣如夜,鼻梁高挺,薄唇輕抿,墨瞳幽黑,帶著無盡的誘惑,瀟灑清潤而散發著神秘感的皮囊誘人深入。
沒有黃袍,沒有金冠。他的樣子和兩年前幾乎無異,仿佛……什麼也沒有變過。
一生如彈指,這彈指之間,變了的,隻有她吧?也許,他早已忘記了那個用完即棄的小女子。
“在下徐然。”男子微笑道。
------題外話------
皇帝男主出場啦~嗬嗬嗬~
(續前文——官場的打打打)明朝的皇上是曆朝以來最不好當的。文官結黨,常常以皇帝的大小事來造造文章,皇帝娶老婆,宮妃生兒子,皇帝疼誰不疼誰,皇帝給哪個小妾買禮物,朝臣都要管。皇帝聽話呢,就是虛心納諫;皇帝不聽話呢,就是昏庸暴君。皇帝要對“死諫”的大臣真動了粗,就是不明是非了。
這就是明朝的朝廷。
大臣打大臣,大臣打皇帝,皇帝打大臣,總之就是一片混戰。
所以能在這個時代立足的,都是狐狸,一味忠心的都不知死在何人手上了,隻有夠奸的能站下去。
我喜歡明朝,就是因為這個時代裏的人都很聰明,不小白,不愚忠(少數人除外)。隻是,一切手段,都不過是為了達成最終的理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