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下人,下屬都朝外走去,隻有小雲一個不知所措。管家隻好跑回來拉了她離開。
古宏棋一個人留在房間裏,寧神靜氣。她的不辭而別竟然讓他如此不安。
“王爺。”門外有人敲門。
古宏棋一個人呆著,並無覺得心裏好受一些。終於有消息來了,其實管家他們隻是退下了一會兒,卻讓他好像過了很久。
“進來。”古宏棋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等著來人說話。
“王爺,恒安鏢局並未找到小姐。我叫人去了樣生店,也沒找到人。樣生店掌櫃如常開門做事,倒不像是出事了。”來人正色報告著,他覺得事情不嚴重,可是古宏棋的手下從來嚴肅作事。
“你以為出事了,他們會比我早知曉麼?去樣生店。”古宏棋斷喝一聲,不安的情緒再一次占據他的心裏,怒火莫名地燒起。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沒來由地猜測隻會讓心裏的害怕瘋狂滋長。
古宏棋一行人前往樣生店總店,路上正好遇上安嫂子。
“安掌櫃,留步。”古宏棋叫住了行走之中的安嫂子,急步上前去攔。
“四王爺好。”安嫂子恭敬地行了禮。
古宏棋心裏一轟——她走了。
沒錯,林亭雪早前就把古宏棋的事情與安嫂子講過。
安嫂子看著古宏棋蒼白的臉色,很是不解,卻礙於對方的王爺身份,不好亂問。
“她走了。安掌櫃,你我同去恒安鏢局吧。叫我四爺。”古宏棋麵無表情地吐出幾句話,轉身朝著恒安鏢局的方向走去。
安嫂子聽不懂,看著這陣勢也不安了起來。
……
“第一,胡大夫為樣生店之主。安嫂子仍為掌櫃。二人統管樣生店。樣生店所得收入分三,一為工錢,二為發展,三為助人。任何天災人禍,樣生店必出手出力出錢。
第二,恒安鏢局仍為金成所有。樣生店與其僅朋友關係,不幹涉其內政。
公子絕筆。”
“安嫂子親啟
見書如麵別。罪人怎可偷活?世間正義自有分曉,如我今日走已是應該。忠誠相隨,壓無以為報,相見無期。莫與人說起我,珍重。”
“朝朝代代多貪官,難得伏法。滅門也是好,警醒天下,公為天下不可亂。”
“贖罪可以麼?贖罪。”
“陳都運。”
書桌上有信,也有交代的留書,更有隨筆一寫的幾句。
古宏棋握著手中的紙張,想起她當日燒紙,無語。他的下屬已經出去叫人大範圍找了,此刻確實隻能沉默了。
安嫂子身子僵住了,眼神發直,不會動了。
傍晚時分,胡大夫走進這房間,也讀了桌上的東西,帶著安嫂子走了。他帶走的還有第一張寫著交代的東西。胡大夫伸手想拿後麵三張時,古宏棋一手拍案,按住。胡大夫平靜無奇,古宏棋卻是冷霜顏麵。最後,古宏棋留下了他按住的東西,屋裏人走光了,隻剩下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後。
這屋子本是陽光盛地,今日卻處處招著涼意。
下屬來報告,果然無果。古宏棋挫敗地閉上眼睛,想著——所以當初她知道他的事情那樣平靜,因為他本就不算能人。不過找個人而已,找一個弱質女子,沒蹤沒影。
天黑了,這屋子越發見得冷寒,古宏棋起身回了王府。
一夜無眠,到曉晨才閉眼。古宏棋隻剛要睡得熟些,門外卻有腳步聲靠近。
“王爺。”來人敲門。
古宏棋一下子驚醒,大喝一聲“進來。”
來人行禮之後,低頭說:“赤水崖上,我們找著了這個。”
古宏棋急忙一看——斑斑汙跡,灰塵染了白色。那金絲藍蘭倒還那樣如生動人。
古宏棋把眼一閉,頭似有千斤重,力往後倒。當初買衣服時,就說沒有見過藍色的蘭花,她偏偏說要才買的。
古宏棋直接躺下床去,也不動,也不說話。
來人見狀,等了一會兒,悄聲退出門口,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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